“你好,请问一下,顾冷在哪间病室?”
处理工作的唐玉玲抬头,见一青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站在值班台跟前。
“顾冷?”唐玉玲垂目细想。
“对,顾冷,前天晚上送来的,坠楼的那个,”青年忙问道:“他人怎么样?在哪间病室?”
“你是他的家属吗?”唐玉玲问。
顾冷住院以来,就联系不到家人,这位青年忽然出现,大概就是家属。
“不是,我是他朋友,是你们医院打电话告诉我他出事儿了,快告诉我,他人怎么样了?”
青年万分焦急,半边身子都伸进了值班台,急得一张脸白里透红,汗水也顾不上擦一把,顺着下颚线滴在了桌面上。
唐玉玲则从容不迫,脸色却变得极度凝重,“他昨晚打晕护士逃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什么?”青年惊愕,“他不是从楼上坠下来命都快没了吗?怎么还能打晕人?”
唐玉玲摇头,“不知道,我同事到现在还没醒来,你要是他朋友的话,应该知道他会去哪里。”
青年有些六神无主,在值班台前徘徊着。
今日早上会议紧急通知,顾冷失踪的事儿不得向外透露半点风声,兹事体大,关乎医院的声望,唐玉玲不便多说。
不过想想,顾冷一个起死回生的人,能去哪里?
见青年实在是找人心切,一直在值班台前踌躇不肯离去,唐玉玲多嘴提醒道:“顾冷可能有问题,给他开刀的医生今早发现死在了家中,警察正在调查这事儿,你要是找到他了,最好不要声张。”
青年的神色骤然变得凝重,护士的言外之意是有问题的顾冷杀死了开刀医生。
这怎么可能?
生命垂危的病患动手杀死了医生?
其中一定有蹊跷。
“给顾冷开刀的医生叫什么?”
“陆国江。”
走出医院,周森远接着给顾冷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嘟......”
打了一天的电话,对方都没接,也不知道人怎么样,跑哪去了?
刚做完手术能上哪儿去?
周森远心急如焚,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顾冷出院会去哪里?
现在是大四实习期,肯定不会回学校,何况学校不在本市,身体不适的顾冷更不可能跑回去。
唯一的地方只有家里!
对,肯定是回家了。
顾冷在本市工作,住的地方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小区。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家里找一趟。
“你有没有在小区看见一只小白狗?穿着一件红衣服,大概有这么大。”
进小区,有一位大妈手里比划着,到处找丢失的宠物犬,逢人就问。
“不好意思,我今天刚来,没见过。”
周森远摇头,朝顾冷住的那栋楼赶去。
之前来过这里几次,所以比较熟悉,门禁,门锁密码他都有,进来的很顺利。
电梯在17楼停下,周森远走出电梯,听见楼道里有人在说话。
“这小子死哪儿去了,几天不回来?”
“我们一直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儿啊,要不找他朋友要去?”
“这小子就是个痞子,我们都拿他没办法,他朋友谁惹得起?”
“那怎么办?没钱交房租,月底我就会被房东赶出去。”
正在俩人发愁时,一位青年男人走了过来。
“顾冷欠你们多少钱?”
“周森远?”
两人循着声音看过来,明显认识周森远。
“你就是顾冷的那个朋友吧。”
“顾冷哪儿去了?他欠我的钱几个月都没还,我急着用钱,他答应这个月还的,人却联系不上。”
“我替他还,多少钱?”周森远没空废话,直接问了。
“那敢情好,”男人憨笑道:“我三千。”
“我两千五。”
周森远毫不犹豫掏出钱夹,数了五千二出来。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仿佛在说:竟然有人出门带这么多现金。
两人喜不自胜接下,溜须马屁道:“还是周老板你讲信誉,兄弟谢过了,要不是真急着用钱,我们也不会找顾冷要的。”
“知道,他最近有事儿不在家,没有不想还钱。”
周森远把钱夹揣进裤兜,脸上依然挂着冷淡的表情,这让俩人心里直犯嘀咕,拿了钱想赶紧离开,生怕反悔要回去。
“懂,懂,回头我会给顾冷说的,钱已经还了,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电梯门打开,顾冷正要进去,电梯里出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上个公司的同事,周乾和胡保章,他曾在这俩人手里借过几千块钱,说要还的,一直没有闲钱,这次应该是来找他要钱的。
他压下帽子,火速闪到了一旁。
“顾冷这朋友不错,也不问原因就替人把钱还了,就不怕是骗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