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离跟着王麻子,又踏进了这个给予他的感官和回忆并不是太好的地方。
甫一入门便看到了坐在桌边撑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的女人,莫名让他心里一松,空悬的心怦然落了地。
“过来。”
关荇冲他招招手。
林洛离步子一顿,在门口站定,也并未怯场,与关荇对视了半晌之后,微微垂眼道:“唤我来所谓何事。”
他面向的是关荇,不曾低头屈膝,与其他人无关,宛若挂在天边一轮皎月,撒着泠泠清辉,与整个大厅通天的酒气色气格格不入。
关荇摩挲了下指腹,站起身来,向他走去。
腰腹骤然被环上,林洛离侧身抵住她的肩却挣动脱不开身,被她强行带着上了桌,狎在腿上。
关荇对着桌上或嫉妒或羡慕的眼神大笑道:“瞧他,不过是见他病了两天没宠幸,倒和我闹上脾气来了,是不是?”
她最后一句低头问向搂在怀里的人,眼中带着几分怪异,情绪藏得极深。
林洛离极力避开了她这样突如其来的特殊对待,抿嘴默认了她的话一般。
“二姐好本事!连林洛离都拿得下,陌渊那小女怕是被带了绿帽子还不知晓呢!哈哈哈哈!”
觉察到怀中的人脊背一僵,关荇莞尔:“三妹这话难听,鱼水之欢乃人生一大乐事,管那些个劳什子纲常伦理有个屁用。她陌渊不会疼人,你二姐我代劳代劳罢了!”
戚锍也是被这场景迷昏了头,看着半推半就窝在关荇怀里的林洛离心里直发热,连喝了两杯冷酒,大力掐了一把腿才算没有失态。
想不到这林洛离外冷内骚,才待在老二身边不过一两天就被弄出了瘾,整个人像开了窍,那脸上的桃花还真就藏不住。
大户人家的阴私她以前做贼的时候窥得多,平日里太过正经的,到了床上也循规蹈矩玩不出花来,在男女淫|事上反倒少了趣味,那些个主君贵夫的哪个不是在后宅压抑狠了。
可一旦轻轻一勾破了那口子,给他尝到了情|欲的滋味,那可就覆水难收再也少不了女人喽。更何况一上来就碰着了老二这种掺着毒也没什么顾忌的。看林洛离这模样定然是夜夜颠鸾倒凤,不知道多荒唐。
她抹抹嘴,露出些贪婪:“那...老二,什么时候也让姐妹我们快活快活!你霸着可不少日子了。”
关荇没正面答她,只是借着她的话对着惊慌朝她望过来的林洛离轻声问道:“有人想要你,你说呢?”
视线胶着在一起,来回对战了几个回合,从愕然到心凉不过一霎,给彼此留够了读懂那份情绪变化的时间,在其他人眼中只当是黏糊调情。
“哈哈哈,我只道二妹你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想不到还有这样优柔寡断的时候!”聂游笑看着关荇,这人啊没有弱点才是最可怕的。
关荇抬头,也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的,直道:“让大姐见笑了。”
话音刚落,林洛离便挪了几分|身子,离挨着的那腿远了些,面朝外坐着。清冽的喉音,不悲不喜:“这事哪由得了我做主。二当家便是今日送我到大当家屋,明日再去服侍三当家,接着四当家,五当家...”
腰间蓦然收紧的手臂平白让林洛离心生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不理会她,自虐一般继续面无表情道:“如此一遍一遍的轮番来过,我不过是晚上换了间屋子睡觉。与现下也无甚差异,全凭二当家的安排。”
“好!好!”聂游率先抚掌大笑,“林公子爽快人,聂某喜欢。之前还当你同陌家人一般迂腐古板。是我看走了眼,来聂某敬你一杯!”
林洛离没有杯子,索性拿了关荇喝了一半置在一边的酒。唇对唇印了上去,苦酒入喉,竟辣得他眼角微湿,又悄无声息地逼了回去。
对面的戚锍更是喜不自胜,连忙倒下一杯也来敬酒,无意间摸到林洛离的指尖,魂儿都颤了。
林洛离今日倒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下,也无人阻拦他的痛快。
葛逸看了也不禁乍舌,这姓林的跟了二姐倒像是转了性,连忙拿着酒缸往嘴里大灌了一口以防是在做梦。
一壶酒饮完,关荇抢过林洛离手中的酒杯,远远扔开。
“好了。”
戚锍见状急了,站起来嚷道:“老二,人家林公子喝得正开心,你这是做什么?”
“他醉了。”
“嘿嘿,醉了才好,醉了...”
关荇忽然笑得隐秘:“醉得像条死狗一样,晚上到了五妹的床岂不败了兴致。”
“五妹...五妹?!”
不仅是戚锍,连旁边看热闹的葛逸都没反应过来,刚含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五妹,对,五妹。”关荇也像是喝醉了,口齿有些含糊,对着聂游托起底来,“大姐,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不是合计着你生辰给你送件大礼吗!就是委屈了五妹。哎,想来还是我忍痛割爱,让姐妹舒服几天!三妹啊,还要再劳你等些日子!”
“老二,你也忒不厚道了!”戚锍酒杯一摔,大声吵嚷起来,求着聂游做主。
这寨子里发生的事儿,聂游都有数,心里暗道怕是关荇真对林洛离上了心。
她这个当老大的别的本事可以没有,参人心懂权衡制约才是第一要义,万不可让人爬到她头上去。
于是她眼底精光一现对着戚锍打起哈哈来:“三妹,刚林公子说得也没错,来回这么一轮总能轮到的,好东西又何必急于一时。”
“这...我...”
戚锍两头不是人,全都针对着她攻击,真是倒了大霉,气到喉头泛甜,双目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