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里分明开了空调,温度不高,黎幽的吐息也是很软很轻的,几乎不带什么温度。
苏惊鹊却感觉,脊椎被她的气息呵洒过的地方,灼|烫得厉害。
苏惊鹊习惯和黎幽的亲密接触是一回事,但在试衣间里,这种三面都是镜子的封闭的小空间中,肩膀和脊背肌肤露着大片,黎幽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靠过来,苏惊鹊实在觉得……
不习惯。
大脑一片空白。
搭在镜子上的手指,不自觉抠紧一下,又沿着镜面缓缓往下滑,快要支撑不住。
黎幽问完便不说话了,试衣间里安静下来。
好像只过了一两秒,又好像过了很久。
苏惊鹊回过神来:“胎记?”
她回头去看黎幽,小家伙目光如常,很认真地看。
苏惊鹊隐约记起来,自己小时候,母亲好像是说过,她背上有个漂亮的胎记。
不过后来也没别的什么人看到过,她也就渐渐忘了。
“嗯,就在这里。”黎幽手指点上去,指腹停在苏惊鹊脊椎上,轻轻划了一下。
苏惊鹊脊背绷直一瞬,不满地皱了皱眉:“黎幽,手指规矩点儿,别乱摸。”
“啊……好。”黎幽慌张地眨眨眼,后退一小步,“苏姐姐,你背上那块胎记真的好漂亮,就、就像……”
黎幽顿了顿,吐出一个字,又给咽了下去。
苏惊鹊隐约听到了一个发音,很圆润,有点像“wen”,苏惊鹊没听清:“像什么?”
“像一个、一个……”黎幽斟酌着,缓缓道,“像一个小小的、有点圆润的红色月牙。”
圆润的月牙?
苏惊鹊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
黎幽犹豫着轻轻问:“要照下来看看吗?”
苏惊鹊摇头:“不用。”
她反手扯了扯黎幽的袖口,刚才的慌乱无措感,已经完全没了,脸上再度浮现出懒散自得的笑,轻飘飘斥责道:“小朋友,做正事儿。”
“……哦。”黎幽乖乖地点头,帮苏惊鹊拉上拉链,将系带也一根一根系好。
最后再戴上头纱和手套,婚纱便换好了。
苏惊鹊一走出去,设计师眼睛就亮了,拿着摄像机快步走过来,对着她“咔咔咔”地拍摄:“苏小姐,您这身材真是绝了,比我们工作室的专业模特都好看!”
黎幽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看着,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镜中,苏惊鹊深紫色长发披散着,掩住凌厉的下颌曲线,头纱随意别在脑袋上,像个小小的精致的王冠。抬手时,腕部碎钻闪烁着微光。为苏惊鹊原本就慵懒的神色,添了分优雅,仿若从古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大小姐。
好看吗?
苏惊鹊看着镜子,到也没什么多大感觉。
她要回去换回常服时,设计师还有点意犹未尽:“苏小姐,要不要再试试别的?”
“不用了,就这套吧。”苏惊鹊想了想,又道,“另一套男装……我待会儿出来选吧。”
“不用不用。”设计师摇摇头,“这位小妹妹已经选好了。”
苏惊鹊诧异看了黎幽一眼。
她的这套婚纱,黎幽刚才聚精会神选了那么久,结果黎先生的西装,黎幽就真只用她换衣服的时间,草草地选了一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