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时中自是晓得在黑夜当中,火器难以发挥出精准的威力,甚至还容易被鞑子用人声吸引开火,从而突击上城。
虎皮驿的土城并不高,也就一丈左右。
“白天埋的地雷都安置妥当了?”
“回将军,已经埋好了,就等着鞑子夜里攻城踩呢。”
“好好好,传令伙夫营夜里也准备点吃食,待到兄弟们厮杀完了之后,便要吃口饭,才好休息去。”
袁时中下了命令。
此时军中刚刚吃完饭,以逸待劳,鞑子也不会刚来就贸然就冲锋。
一时间,小城内的大夏士卒纷纷相互帮助披甲。
一部分人上城前来盯着,另一部分人是下半夜,还有一部分人充当预备队,明天早上才来守卫。
袁时中又叫人把炮口遮住,稍微露出一两个之后,叫人准备瞄准,一会鞑子胆敢靠近,就给他们精神精神。
今天晚上谁都别想睡了。
鳌拜下了马,擦了擦光秃秃前额上的热汗。
他坐在草地上,仔细等着属下汇报虎皮驿的情况。
先前得到的消息便是锤匪先锋人数并不多,待到入了夜,便方便搞偷袭。
让锤匪心惊胆颤,无法入睡,明日就可以羊装修建攻城器械,逼迫锤匪前去求援,进一步引诱辽阳城的锤匪出兵援救。
这样才能更好的引蛇出洞,他特意吩咐从虎皮驿这里跑出来的信使,不要拦截,一定要放跑。
就在鳌拜畅想的时候,砰砰几声炮响,搞得鳌拜极为紧张。
他连忙趴在地上,对于锤匪火炮的精准,鳌拜是有者极为深刻理解的。
鳌拜眼瞅着前面假意围困的正黄旗士卒被火炮弹丸洞穿二人,又击中战马,皆是立死,连死前跑马灯都没机会。
同样声震数里。
这让鳌拜感觉锤匪研制出来的火炮越发的强横了,比大明的火炮要强上许多。
特别是孔有德战死后,大清内部便少有擅长操炮之卒。
以至于现在清军出动多是更加原始,诸如努尔哈赤时期一样,少有火器出现。
鳌拜的亲卫也皆是趴在地上,或者拽着战马往后撤,生怕自己成为锤匪的目标。
“后撤到五里外。”
鳌拜趁着锤匪在擦炮之际,连忙甩开膀子向后撤。
双方刚一接触,便吃了瘪。
这让鳌拜极为难受。
以前皆是他的重箭掀开明军的脑袋,现在他换上轻箭也够不着锤匪士卒。
反倒是锤匪在城中依靠火炮防守,对于大清而言,极为难受。
袁时中拿着望远镜仔细瞧着逃跑到安全距离的鞑子,忍不住夸赞道:
“打的好,击毙鞑子三人二马,吓的鞑子狼狈逃散,功劳簿记上一笔。”
“是。”
他放下望远镜,对着左右道:
“明日鞑子若是胆敢靠近,务必要打的准,叫他们不敢靠近城墙搞破坏,另外火炮不要着急全都露出来。”
相比于清军的恐慌,大夏士卒倒是不着急的咽下最后一口肉饼,又擦了擦嘴,这才慢悠悠的上了城墙。
鞑子胆敢夜袭,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当天夜里。
爆炸声震天,声传二十余里。
期间夹杂着人的惨叫,有些许碎肉掉落到守卫城墙士卒的身上,搞得怪恶心的。
鳌拜想要夜袭,借此来震慑,教锤匪睡不着。
可经过这么一次抵近夜袭,反倒是把清军士卒吓的嗷嗷败退。
幸亏这座被修建的土城没什么护城河,平地一声雷,让他们人员损失不小。
关键是被吓到了,耳边传来惨叫声,以及一些碎土块夹杂着血腥味。
饶是纯正的正黄旗士卒,那也是落荒而逃。
谁都害怕前面一个倒霉催的人踩了地雷,周围的人都得跟着他陪葬。
死了倒是还好,可一旦受伤,那就只能在痛苦当中死去。
锤匪火器的凶名,他们早就领教过。
在后面观战的鳌拜气得破口大骂,锤匪无耻,竟然在虎皮驿外面安置那种地雷。
这下子就防着他们冲锋。
“今夜便去周遭村落,把所有人都抓过来,教他们走在前面,去消耗锤匪的炮子以及埋在土里的地雷。”
鳌拜恶狠狠的吩咐一句,随着城墙上再次开炮盲打,逼退了想要夜袭扰乱锤匪军心的鞑子。
后半夜的时候,袁时中已然回去休息了。
鞑子被地雷搞怕了,必然没有什么胆子前来。
待到第二天早上,袁时中嘴里喝着浓稠的米粥,往外看去,瞧着鞑子驱赶不少百姓,奔着虎皮驿前来。
许多人都被鞭打,催促着他们往前走。
甚至偶尔砍上一个人的脑袋,用来恫吓。
“鞑子到底是熟悉地形,还能找来附近的百姓。”
袁时中并没有过于生气,对于鞑子的这套招数,他早就有所准备,故而也驱赶了许多百姓,奔着辽阳方向躲避。
未曾想还有不想离开战场,以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的。
“传我军令,告诉城外的百姓,若是胆敢靠近距城一里,格杀勿论。”
“是。”
紧接着便有人拿着喇叭对着外面大吼。
别以为光鞑子敢杀人,我等不敢。
尔等不听从大夏安排,以至于被卷进战事当中来,都是鞑子的错。
我大夏士卒会为尔等报仇,多杀几个鞑子祭奠尔等。
什么圣母心,袁时中等人几乎没有。
鞑子又不是掳掠了我大夏编辑在册的百姓,倒是会让他们出手有所顾忌。
但也并不会顾忌太多,以防止有人被挟持,想要提出什么要求。
主将有权力下令连待被挟持的人一起被射杀,而不受军法的规矩。
以防止出现挟持人质,影响大局的事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