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生看你的眼神,好像是认识你。”女孩解释道。
“可能吧。”男子不置可否。
“不是说车来了吗?咱们走吧!”另一个女孩催促道。
卫秋歌通过电梯的镜子直直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肖年也随着卫秋歌的目光看去。
“Who\"s that?”肖年问道。
“Acquaintance。”卫秋歌想了一下,回答道。
“不用打招呼?”肖年询问。
“可能他不记得我了。”卫秋歌试图将嘴角扯出笑容的弧度,但是显然身心俱疲的她无法掩饰出内心的敷衍。
肖年看着远去男人的身影,耸了耸肩。
卫秋歌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恍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纽约。她懒散地伸了个懒腰,走到浴室准备洗漱。之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先要申请新的手机号码,要搬家,还要准备新工作室的事宜,要在这个略有陌生感的故乡重新安营扎寨,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门外传来敲门声,卫秋歌含着牙刷急忙去开门。
“你也刚醒?”她边开门边说道,一嘴的牙膏沫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醒很久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平静地回答。
卫秋歌这才抬起头注视来人的脸,不是肖年,是昨天出现在酒店大堂的那位Acquaintance。
“不请我进去么?”来人问道。
“哦,请进。”卫秋歌向后退了一步。
待卫秋歌洗漱完走出浴室时,他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没有丝毫尴尬不适的样子,反倒让作为主人的卫秋歌有些别扭。
“洗完了?”他问。
“嗯。”卫秋歌答。
“昨天回来的?”他问。
“嗯。”卫秋歌答。
“还走吗?”他问。
卫秋歌这次连声音也没有出,只是摇了摇头。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你回来干什么吗?”
卫秋歌浅笑,这北京又不是你家的,为什么我要向你报备这些。但这话她说不出口,只是低头玩弄着手指。
人见她不接话,继续说道:“欢迎你回北京。”
卫秋歌诧异地抬头:“这就是想跟我说的?你欢迎我?”
“这是句说正事前的客套话,”他说罢起身,将西装扣子系好,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我想跟你说的是,北京这么大,我不想再‘碰巧’遇到你了。”
那年,还穿着校服的他站在北京站的广场,认真地对她说:“卫秋歌,北京这么大,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多讽刺。
“碰巧?”卫秋歌重复了他话里面的重音词语,“你觉得是我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过你下次再拉着男人住酒店,记得不要选我公司旗下的。”
酒店走廊上,从隔壁房间来找卫秋歌的肖年再次和这个男人擦肩而过。
“Acquaintance,Huh?”肖年进门后说道,眼底透着“看你再怎么编”。
卫秋歌终于说了实话:“前夫。”
肖年的眼睛瞪得老大,半个身子探出去试图再看一眼那人的背影,用唇语说了一句夸张的“Wow”。
肖年一直知道卫秋歌是离过婚的,但那是她的过去,她不愿意主动说,自己自然没有追问的道理。
“Shawn,Mini bar里有些酒,你要不要听个故事。”卫秋歌破天荒地有了倾诉欲。
肖年笑着点头。
“就是有些长,要从我十五岁的时候说起,大概有二十年吧……”
“We\"ve got all day。”
卫秋歌小啜了口酒,轻声道:“我和他,其实算是被三条人命拴在一起的。”
“What?这么夸张?”肖年瞪大了眼睛。
“是啊,就是这么夸张。”卫秋歌回答道,“第一条人命,是在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个女孩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