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停着好几辆宽敞华丽的马车,分别是侯府和太傅府两家,也就剩这两家走得最晚。
景宣走在前面带路,让慕长君上他的那辆马车,因为车内放置着可以暂时压制毒性的药草。
“爹,招招和我一起去太傅府,你们先回去。”将温寻背上马车的慕长君,一头大汗掀开车帘,对不远处的慕清远道。
“好,你们快去。”慕清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温寻现在片刻都耽搁不得,虽然不知为何要把他送去太傅府,但他也没多问。
大家都匆匆上了马车,赶来架车还不知道发生何事的阿六,在看见慕招招又登上自家公子的马车后,不由一惊。
怎么又是她?
这次直接正大光明的上了?
“主人。”
慕招招刚掀开车帘,欲进车厢,就听见楚言辰的声音。
她回头,见楚言辰就站在车旁,眼巴巴地抬头望着她。
【宿主,别抛弃他!】
系统呐喊。
当前情况紧急,慕招招也没想太多,对楚言辰道:“快上来。”
官道上,好几辆马车先后疾行,最前面的那一辆,坐在辕座上的人是阿六和楚言辰,车厢里,有景宣、慕招招、慕长君,以及昏迷的温寻。
看着景宣有条有理的为昏迷不醒的温寻处理着伤口,拾起车座上像是遗漏的两株药草,将它们揉碎出汁,敷在温寻受伤的掌心。
慕招招想,怎么可以有人帮别人紧急处理伤口时,还能保持清风雅致的状态,仿若他处理的不是人,而是花花草草。
温寻脸色越发乌青,呼吸也越发薄弱,慕长君十分心焦:“景宣,这药草管用吗?温寻会不会……”
“暂时管用。”景宣淡淡应声,他的座位正对慕招招,处理好温寻伤口后,不经意间转眼,就见慕招招正在看他。
二人同时移开视线。
只不过,一个眼中有心虚,一个眼中无波无澜。
·
太傅府,景宣的院里。
除了景宣和宫里的一位医官待在屋中治疗温寻,其余人皆守在屋外,看着小厮阿六往屋里抬了一盆又一盆奇形怪状的药草。
景含霜望着惴惴不安,把脖子伸长往屋里看的温洋,出声宽慰道:“温大将军请放心,我家兄长自幼研究奇珍异草,方才那些药草,都是一些罕见之物,配合医官的医术,他们定能解温少将军体内之毒。”
“好,好。”温洋仿佛失了魂般地呢喃着,突然就苍老了十岁,平时叱咤沙场,威武英勇的战神大将军,此刻只是一个担心儿子安危的老父亲。
“温洋,小寻会挺过来的,放宽心。”也一道跟来的慕清远拍了拍温洋的肩,他本来打算先回府,但一想到早年间与温洋的情谊,温寻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哪怕如今交情变淡,也不能坐视不管。
“清远,寻儿救了陛下和皇后,若是真挺不过去,也是死得其所,只是,他日到了九泉之下,我无颜面对亡妻。”面对老友的安慰,温洋终于道出内心。
见温大将军如此伤心,慕招招愧疚极了,如果不是她好奇心作祟,偷听秦墨与茯苓讲话还被两人发现,也许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至少和原书剧情大差不差。
“幺零零,原主体内之毒你都能解,温寻的毒你也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她满含期待在脑中问着系统。
【宿主,抱歉,我的技能有限,且只对你有效。】
“你之前不是说此毒能解吗?”
【天下之毒,皆有解法。】
慕招招懂了,眼下,只能靠景宣能否短时间内从多株奇珍异草中,准确挑出能解温寻体内之毒的那一株。
可是温寻的情况很糟糕,挑药试药都要耗费一点时间,她怕他撑不住。
如果温寻真的就这么死了,她往后的每一夜都会睡不好觉的。
这时,阿六从屋里走了出来,对众人道:“公子说,温少将军的身体经不住试药,需要有人帮忙一试。”
“我我我!”慕招招下意识举起手,奋勇争先,说完就冲进屋里。
温洋担心儿子温寻快不行了,跟在后面大步迈进屋中,慕清远和慕长君担心慕招招的身体不适合试药,也跟着进去,景含霜见大家都进去了,也就跟着进去。
虽然她知兄长不喜试药时有人打扰,但现下情况特殊,应当无碍。
院外,留在原地的,只有站在角落的楚言辰,自慕招招下了马车后,他就一直紧跟在慕招招身后进入太傅府,他今日的穿着,很难令人识出他是奴隶之身,也就不会有人嫌弃他,将他赶出去。
从始至终,他都一直低着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只想呆在角落里,远远看上景含霜一眼,哪怕只看得到她的背影,他也知足了。
屋里,慕招招小跑到景宣面前,与他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
桌上,摆满了各种研磨成汁的草药,用琉璃杯盛着,还怪好看的。
“景公子,我来试药。”慕招招一脸柔和对景宣说。
“招招,你不能试,让我来。”慕长君越过前面的温洋,大步跑来。
温洋在后面道:“你们都别试,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来。”
见几人相争试药,景宣轻声说:“药中含毒,你们想好了。”
正当大家疑惑为什么解药会含毒时,慕招招就眼疾手快,拿起一杯草药汁,立马吞入肚中。
温洋惊,慕长君愣,慕清远怒,景宣微诧,迟来一步的景含霜亦然。
“招儿,你在做什么!你难不成还想鬼门关再走一遭!”慕清远又惊又怒的说着。
慕招招已经吞下了第二杯,说道:“爹,你放心,我相信景公子,不会有事的。”
她哪是相信景宣,她明明是对系统耍无赖,她知道系统会帮她清除毒素,所以,在场的试药人选非她莫属,还能减轻心里对温寻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