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镇辽城。
作为大雍直面北地蛮族的几座雄城之一。
东西纵横近百里。
如此巨大的雄城,横亘在这幽北大地。
远远望去,有如一只虎视四方的卧虎,无时无刻不散发令人灵魂颤栗的威慑!
饶是韩渊前世今生见惯了大场面。
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雄城、坚城,也不免有些失神。
壮哉!
韩渊口中本能地呢喃自语一声。
说完,身体有如本能一般,向着旁边的方向,横移过去。
飕飕——
下一刻,剑气纵横,几乎是擦着韩渊的身边激射而去。
砰——
卷起千堆雪!
如此惊险的一幕,换做之前的韩渊,或许还会有些后怕、惊悚。
可一连十数日的追逃下来,再惊险的场面,他都遇到过。
如今的他,却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那一门《八步赶蝉》的轻身功法,早已被他化作了身体的本能。
每逢危险,甚至不需要神魂示警,身体就会下意识作出反应。
这可以算是这十多天来,韩渊的意外收获了。
不过,除此之外。
韩渊此时的形象,不可谓不凄惨。
原先那一身华贵的狐裘,早就被不时呼啸而过的剑气,给切割得七零八落。
甚至就连韩渊身体,也被后面那老王八的锐利剑气,划出了无数道伤口。
曾经滚烫的热血,早就被这北地的寒风,吹成了冰凌。
与身破碎的狐裘,冻结成一块。
好不凄惨!
不过,一直紧追在韩渊身后的中年白衣修士。
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
昔日风姿卓越的一袭白衣,已然被这一路的风尘,给染得发黑。
一连十多日的追击下来。
饶是他号称生生不息的先天真气,此时已经几近枯竭。
再加无时无刻的气血损耗,更是让他整个人形容枯槁,有如地底爬出来的僵尸一般。
可他还是没有放弃!
这个姓韩的小子,表现得越是神奇。
他想要擒下韩渊的心思,就越是炽热!
秘密!
这小子身一定有大秘密!
只要擒下他!
得到他身的隐秘!
他的修为就能突飞猛进,问鼎天门!
甚至一举突破法相金身!
如此巨大的诱惑之下,中年白衣修士实际已经疯了。
此时的他,双目赤红,整个人的视线中,别无他物。
只有韩渊一人存在!
“抓住他!抓住他!”
“抓住他……”
“差一点……”
“还差一点……”
有如恶鬼般的呢喃自语声,在这北地的寒风呼啸中,几不可闻。
但却有如附骨之疽一般,不断韩渊耳边回响。
……
镇辽城。
或许正应了韩渊前世的那句现代诗。
你站在桥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看你……
其实就在那会儿韩渊看向镇辽城的时候。
实际,此时的镇辽城,正聚着一堆披甲执锐的军中之人,看向韩渊他们的方向。
“一个先天修士,一个后天圆满的小家伙……”
“啧啧啧,这一追一逃十多日了……”
“是啊,别说,还真挺有意思的……”
“瞧,那小子刚刚躲闪的那式身法,绝了!”
“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一帮无良老爷们,聚在城楼,有如看戏一般看着远处不断追逃的两人。
其实,也难怪他们看人追杀,也能看得兴致勃勃。
实在是北疆这鸟地方,无聊透顶。
平日里,这帮子糙老爷们,除了隔三差五地去草原扫荡一波。
就只能待在镇辽城中,防备那些乌丸狗的突袭。
所以,难得有场好戏,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突然,有人出声道。
“你们说,要不要出手救下那小子?”
这话说完。
原先还看得津津有味的一众镇辽将领,齐齐沉默,彼此对视了一眼。
尽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犹豫。
虽然军中之人,一向被朝廷那些文官看成是莽夫。
但莽归莽,可也没有哪个是傻子。
那先天修士,单单只看剑招,明显就是大衍剑宗的人。
作为青州首屈一指的豪门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