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柠抬起头,与闻绍对视着。
这是二人第一次离得这么近,江晚柠都能清晰地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影子……
她想让那双眼中以后只有自己一个人。
“嘶——”
旖旎的心思猛地被驱逐,江晚柠被手上传来的疼痛吓得回了神,她下意识缩回手,却被闻绍紧紧地握住手腕动弹不得。
他的手很大,干燥微热,握住她的时候能将手掌和手腕一块儿拢住。
刚刚趁江晚柠看他看呆的了功夫,闻绍将浸着双氧水的脱脂棉狠狠地按在了她的伤口上。
但他刚刚也在看江晚柠,以至下手歪了,这会儿才发现剩下一小节伤口还没没消毒到,所以只能紧紧地抓住她,不让她逃。
“你不讲武德!”江晚柠吸着鼻子,小声嘟囔,“居然□□……”
闻绍低着头仔细地检查她的伤口,确定消毒完以后,他随手将镊子上的棉球丢到桌子上的托盘里。
江晚柠的伤口上还泛着小泡泡,闻绍拿了本书,远远儿地给她的手扇风。
“你干什么?”江晚柠觉得他对着自己的手扇风的举动很迷惑。
她满脸不可置信,“你不会是在……给我吹吹吧?”
“嗯。”闻绍动作没停,接着扇。
微风徐徐地吹到伤口处,微微凉,很舒服。
但江晚柠觉得要是闻绍用嘴给她吹吹,应该会更舒服。
“闻先生。”江晚柠忍不住叫他。
“嗯?”闻绍抬头。
这还是江晚柠第一次叫自己闻先生,之前她撒娇的时候会叫好领居,气急败坏的时候就叫闻绍。不得不说,她这一声闻先生,要比那些生意场上的人喊得动听多了。
“你知道吹吹为什么叫吹吹吗?”
闻绍轻轻点头,“我知道。”
“那……”
江晚柠慢慢将手往上抬,送到离他的脸约莫20厘米的地方。
闻绍放下了手里给她扇风的书,抬手将她的手推到她自己跟前,“你自己吹吧,我填香粉。”
他说完后就坐到了离江晚柠最远的那张凳子上,用小勺子将挖空的梨子填满香粉。
江晚柠垂下手,虽然伤口还疼,但她懒得自己给自己吹。
凑到闻绍旁边,江晚柠撑着脑袋看他填香粉,没话找话说:“我的伤在左手无名指诶……”
闻绍不啃声,专心地掀开梨盖,填香粉,盖上盖固定。
半分钟后,他终于被江晚柠直勾勾的视线看得后背发毛,不得不给了她回应——
“嗯。”
虽然他嘴都没张开,但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回应,已经足够让江晚柠继续念叨了。
“要是以后留疤了,戴婚戒就不好看了。”江晚柠歪着脑袋看着他,眼睫毛扑闪扑闪的。
“没关系。”闻绍填完了所有的梨,捧着托盘起身。
他弯下腰,十分正经地看着江晚柠,“你可以植皮。”
江晚柠:“……”
她闭了闭眼睛,努力说服自己上帝给他打开了一扇门,就一定会给他闭上一扇窗。既然他已经有了那么好看的外表,那……
那上帝为什么不干脆让他变成哑巴?
江晚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闻绍轻飘飘地回看过去,然后预备出门,“我去蒸梨。”
“我也去!”江晚柠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到了厨房。
闻绍将填好香粉的梨摆进蒸笼,然后计时。
没多久,蒸笼里传来香味儿,而后计时器响了。
江晚柠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蒸笼里是什么情况,冲上去就要掀锅盖。
“啪!”闻绍皱着眉,一巴掌打在她的右手手背上,“别动,烫。”
手已经割伤了,还不安分。
“疼……”江晚柠被他打得龇牙咧嘴,捂着手背,神态动作比刚刚手流血的时候还要夸张。
她将手背举到他眼前,“你看,红了。”
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小块,闻绍皱着眉,他方才根本没用力。到底是个小姑娘,身娇柔嫩的,不比家里的侄子皮糙肉厚。
“旁边那个怎么弄的?”闻绍问她。
江晚柠手背上还有一个深红色的小肿块,上面已经被她挠破了,看上去比闻绍拍红的那里惨多了。
“不知道,虫子咬的吧?”江晚柠不太在意,“这几天有一点过敏,可能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她自从来清源山的这几天,身上总会莫名其妙地红,脸也会痒。
闻绍扫了她一眼,语气没什么波澜,“那就下山。”
“不要。”江晚柠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你不下山我也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