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语说得好,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沈夕辞显然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对面这人愣是油盐不进斗米不沾。
能不.要.脸.到如此地步,也是一种境界。
那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既然如此,那晚辈只好得罪了。”
沈夕辞看了眼凤堑手腕上的伤口位置,捞起袖口,低下头在同样的位置咬了一口。
密密麻麻的疼痛顺着每一个毛孔蔓延。
男人只是轻微皱了皱眉,又很快恢复正常。
沈夕辞抬眸看了眼他,在确定他能感知到和自己同等的疼痛感后,眯了眯眼。
下一秒,她咬手腕的动作一顿,微微抬了抬头,就着新咬出的齿印,轻轻吹了口气。
似春风拂过面颊,轻轻抚平细密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酥麻感。
凉丝丝的。
软乎乎的。
凤堑浑身一僵,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沈夕辞动作不停,又低下头,就着牙印将粉.嫩的红.唇.贴了上去,唇瓣微张,灵巧的舌.头顺着牙印游走半圈……
“唰——”
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周身的束缚倏然消失。
沈夕辞再抬头时,就只看见男人迅速逃离的背影,以及他转身时几乎红透了的耳根子。
这一次,换他落荒而逃了。
“哎,前辈,你怎么走了?晚辈还有一些问题还想请教前辈呢。”
沈夕辞对着凤堑的背影大喊,将不要脸三个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凤堑的身影顿了顿,下一瞬空间一阵波动,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周围的白雾也如昙花一现般散去。
再一睁眼时,沈夕辞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
很显然,她被凤堑踢出了虚妄梦境之中。
沈夕辞望着破旧的屋檐,长呼了口气。
很好,看样子接下来的几日,她能安稳地睡个好觉了。
至于血契,据她所知是无解的。
既是无解……那日后再说吧。
沈夕辞纠结了三秒,就果断放宽了心,她一向很看得开。
她躺在床上没动,眼珠子倒是四处瞟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没看见一只妖兽的影子。
她又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确定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不似有人的模样。
那群妖兽,大概也知道把她气晕了,主动带着一群崽子崽孙离开了吧?
唔,看来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沈夕辞满意地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地将自己揉进被窝深处,又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然后……她就看见,两只拇指粗细的小花蛇,盘成蚊香似的蜷缩在墙角的枕头上,两颗蛇头挨在一起,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沈夕辞:?
沈夕辞:“……”
日!
草率了。
忘了身后的视线盲区了。
两只小花蛇见沈夕辞醒了,迅速扭着纤细的腰肢扑上来,小小的蛇身缠在她的手腕上,一边用脑袋蹭着她的胳膊,一边嘴里疯狂地吐着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大概,在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沈夕辞……沈夕辞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僵硬地看着顺着她手臂爬上来的两只小花蛇。
似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兴奋之前,两小只还身体力行地演示了一番什么叫蛇皮走位。
扭一扭身体,甩了甩尾巴。
冰冰凉凉的触感。
还滑滑嫩嫩的。
攀爬而过的皮肤,迅速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沈夕辞原本对蛇的恐惧心理,瞬间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差点再度晕厥。
你们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她如同身上装了弹簧似的,一蹦三尺高地跳下床,鞋也来不及穿,疯狂甩着胳膊,将两条小蛇甩到床上——
然后不顾身后两小只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光着脚丫子跑出了房门,直接跑到了墙角的聚灵草堆中。
院子里空荡荡的,一群妖兽不见了踪影。
沈夕辞也没心思去关心它们去哪儿了,瘫在角落里好半天,好不容易才被蛇缠上.身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一阵微风吹过,墙角的一堆聚灵草左右摇曳间,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飘飘荡荡地传到了沈夕辞的鼻息之间。
沈夕辞:?
这味道……臭得有点儿熟悉啊。
她绕着聚灵草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低下头,这才注意到,十颗聚灵草的根部,不知何时被人浇了养料,黑黢黢的一堆。
这……是什么??
她从一旁找了颗树枝,好奇地将那坨黑黢黢的东西扒了扒。
有的呈颗粒状,圆圆的一坨。
还有的是长条形的,干巴巴的。
甚至底部还有一小部分稀拉拉的……就,难以描述。
扒开之后,那股子臭味似乎更加刺鼻了,像是……农村家里那种茅坑里的味道。
十分独特,闻过一次,便此生难以忘怀。
沈夕辞大概,也就只有第一次让兔妖进门,借它排泄物用以浇灌聚灵草的时候,闻过这种味道了。
所以……
沈夕辞呼吸一窒。
这……这踏马分明就是妖兽的排泄物吧?!!
她几乎是立马丢了手里的树枝,还嫌弃地将手在身上擦了擦之后,立马退到墙角,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吱呀——”
院门适时地被推开,一群妖兽兴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各拎着一个白玉瓷瓶,直奔院角而来。
“咦,道友你醒了?”
“恩公,你没事了吧?你刚才晕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