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叫姜榭,还有老婆了。
江小汀轻轻叹了口气,打算继续刷手机,又按耐不住好奇心,时不时抬头瞥几眼那女子。
韩大夫打算号脉了,橘猫阿达非常自觉的跳上案头,卧在女子手腕下,喵了一声。女子还是没有说话,似乎也不觉得拿猫当脉枕有什么不妥,她把手腕轻轻放在阿达身上,依旧坐的十分端正。
韩大夫把脉时,姜榭在一旁替妻子细细的述说病状,语气温雅依旧,病情却是惊心动魄。原来早两年妻子怀一男胎,生下没多久因故夭亡,妻子念子心切悲痛过度,得了郁症,失魂落魄数月,最后家人一个看顾不周便寻了短见,好在送医及时,救回了性命。
命虽救回,但妻子的神志就再没清醒过,给吃的吃,让睡觉睡,口不说话,目不视物,行尸走肉一般。西医中医看过无数,检查都说一切正常。听闻韩大夫医术高明,故而送妻到此来求救云云。
韩大夫听到这里,三根手指摸着脉,另一手开始捏揉自己头顶那所剩无几的头发,看来是医术捉急,十分为难。把完脉,韩大夫捻着头发沉吟许久,涂涂改改了5分钟,写下方子交给姜榭,嘱咐好生养着。姜榭也不多问,双手接过方子就来找江小汀结帐取药。
眼看姜榭正走向自己的柜台,江小汀心一虚手一松,哐当哐,手机翻滚着掉进了柜台底。等她慌忙钻下去捡起来,姜榭已经走到跟前等候了。
江小汀觉得自己脸上烧得通红,心里默念“昨天我是狗昨天我是狗”,假装十足用心的配药,严肃脸,头也不敢抬半分。偏偏称重时不是多算一克就是少抓半两,怎么也称不准,一付十二味药的简单方子,配了足足20分钟。再先煎后下的挨个打上纸包,江小汀额上背上都已经微微出汗了。
这位姜榭倒是一贯温和儒雅,在一旁不言不语,站立如松,嘴角微微带笑不笑的看着江小汀手忙脚乱。
终于,一切都妥当了,江小汀收了钱交了药,姜榭与老伯带着妻子向韩大夫告辞。三人转身出门时,江小汀瞥到一眼那女子的正脸,面色虽然极差极憔悴,但还是能看出来明**人的五官,短鹅蛋脸,长眉入鬓,一双丹凤眼半睁着不知看向哪里,嘴唇饱满,只是唇色也透着灰。
等到他们出了门,江小汀收拾起韩大夫案上姜榭填的病人资料,住址一栏写着:永嘉路22号。果然是那片老洋房。江小汀趁韩大夫还在更衣,偷偷用手机拍了下来。
终于下了班,今天可是江小汀工作以来唯一一次晚归,比平时迟了1个多小时,太阳完全落山,街灯一盏盏亮起,已到了晚饭时分。
闻着槐花的甜香,江小汀一路慢悠悠踱着步,边走边想心事。晚风微凉,等她走到离自己家小区不远的一处小巷口时,江小汀又看见一个灵体。才两天,她已经习惯于看到这些半透明的人形物,全都假装路过没看见,该干嘛干嘛。不过这个成年男子形貌的灵体却一直在死盯着她,双眼的位置像野生动物的眼,发出莹蓝幽光,这让江小汀觉得不自在。
这条巷子一头接着大路,另一头不知通往哪里,巷里本就昏暗,路灯又灭了两盏,虽然时间并不晚,却也没什么人往里走。吃过亏的江小汀还是觉得应该绕远些,于是,她抬起脚就准备跑到街对面,正当此时,这个死盯着她的灵体仿佛受惊吓了一般,变了神色,蓦地化作一股密密麻麻缭绕的青雾,飞进了巷子里。
江小汀“嗯?”了一声,放下准备逃跑的双腿,难道是自己吓着他了?紧接着,一个背着包的大男生突然大吼着“让一让”猛地从身后推开她,追着那股青雾跑进巷子里。
江小汀被推得猛一个踉跄,单膝跪地,正扶着槐树要发怒呢,那个大男生又跑了回来,对着江小汀兜头就问:“你看得到他在哪吗?”
“什么他?”江小汀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