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我可以去。”
这次我可以去,下次我还可以去,只要我活着就永远可以保护别人。
和族长理解和光话语里未尽之意,所以他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口的复杂。
他沉默片刻才说,“我很高兴你已经拥有保护族人的责任心,但这件事极大可能会超出你的能力范围。”
和光也听懂了他的潜台词,“那您是想亲自去吗?”
和族长静坐片刻,缓缓点头,如果能去的话,他确实更想亲自走一趟。
和光鼓了鼓脸颊,似乎有些不甘还有些担忧,和族长难得见到她这种情绪反应,微怔。
和光不能说是个性格很乖的孩子,但在他面前也很少出现这种算是任性的表现,“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和光说,“你一定要亲自去吗?”
“怎么?”
她有些支吾,“这太危险了。”
这些天她心里一直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说也说不上来。
直到谢明竹和她说了前往极北之地的事,她下定决心也要去,心里一直翻涌的感觉才平息下来,就像是终于找到解决问题的明确目标似的。
但同时她也很清楚这件事很危险,非常危险,这种预感在与对和族长的绝对信任之间激烈的冲突着。
“你在担心我。”和族长感觉和光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
“我是很担心。”和光为难的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和族长看她这样的反应隐约明白了什么,心头微沉,“你认为你一定要去。”
和光眼睛一亮,“对,族长大人,之前我就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今天竹子和我说要去极北之地,我就觉得我应该去。”
和族长深色有些晦暗,他说,“我明白了。”
但他并没有同和光说他到底明白了什么,“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议,要不了多久族中就会召开大会,那时自有定论。”
和光明了的点点头,“好。”
和族长又说,“在那之前,今天我们的交谈你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和光乖乖应了一声,“我明白。”
她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在告辞离开前说,“对了,族长大人我带回来的那个少女有些异常,但哪有异常我也说不上来,你有空的话能去看看她吗?”
和族长若有所思,随后点点头。他将和光送到书房门口,和光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您还有什么事想叮嘱我吗?”
和族长垂眸,“如果没有那种必须要去的预感,你还坚持与我同往吗?”
“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的话……”和光歪头想了一下,“我肯定乖乖听话。”
和族长并没有对听到的答案有多意外,他自己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问和光这种问题,“去吧。”
和光很快离开,和族长凝视着她的背影消失,转身想回书房的时候又听到一阵脚步声重新向他这里靠近。
他有些讶然的转身,就见和光又小跑了回来。
“族长大人……”
“嗯。”
“有些话我想了想还是要告诉您?”她挠了挠头,“我不阻拦你去是因为你总是对的,你肯定能赢,我不听话要是拖累你才是麻烦。”
“你……”
“我不是不关心您,如果您需要我的话,我同样百死不辞。”和光继续说。
她觉得像和族长这样的强者应该没有那么多柔肠百转的心思,但是一个人一直保护别人而没有人能保护他,他应该很孤独吧。
所以她就又回来了。
和光说完看了看面色不见喜怒的和族长,“那我就先走了。”
她离开的脚步一如往日般轻快。
和族长又一次凝视她离开的背影,在甘甜中回味出淡淡苦涩。
她会心甘情愿为他赴死,但那只是因为他是她的族长,而不是因为他是她的父亲。
尽管也不会有父亲,希望女儿为自己赴死。
和族长缓缓走回书房,关上门,很快从木质书架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木匣。木匣做工十分精巧,花纹古朴繁复,只是看得久了就会感觉眩晕。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将木匣再收回暗格,而是放进书桌的抽屉里,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就用上。
*
晚间灯火摇曳,陌生的女孩躺在床上,意识全无。和光坐在桌前尝试将一副拼图重新拼好。
和族长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猜拼图多半是和澜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