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誉回来了。
男人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不见一丝褶皱,身材高大挺拔如松柏,五官深邃而又立体,英眉凤眸,高鼻薄唇,面容俊美绝伦,周身散发着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场。
每一次见面,贺星辰都忍不住在心中惊艳这副优越得像是被上帝偏爱的皮囊,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闻先生。”他开口。
闻誉微微颔首,“贺先生。”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道:“今天,我想和你谈谈离婚的事情。”
贺星辰闻言一怔,没想到他的预感这么快就成了真,“好啊,我也正想和你说说这件事。”
闻誉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贺星辰也想和他离婚?
两人默契地没有问对方为什么。
沉默片刻,闻誉拿出离婚协议书,“你可以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协商。”
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
看来闻誉早有这个念头。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把昨天的事情告诉闻誉了,反正都是要离婚的。
而且他也不太好意思说那么羞耻的事情。
贺星辰心想着,翻阅协议书。
这一看,他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因为上面写着,他可以分到闻誉一半的财产。
一半!那是什么概念?
闻家是京城的百年贵族,底蕴深厚,闻氏集团更是发展得如日中天,旗下公司涉及各行各业,几乎掌握了北省大半的经济命脉。
可以说,一个闻氏抵得过好几个贺氏。要是他真的能够分到闻誉一半的财产,瞬间就可以冲上华国财富榜,走上人生巅峰。
贺星辰怀着震惊又复杂的心情,不确定地问道:“嗯……闻先生,这份协议书上的内容没有写错吧?”
闻誉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没有写错,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缺钱。”贺星辰身为贺家独子也有他骄傲的资本,他平静地看着闻誉,“我们也不是真正的夫夫,这些东西我都不要。”
闻誉深深地看他一眼,似乎有些困惑,“你要净身出户?”
贺星辰点头道:“闻先生可以这么理解。”
闻誉默然片刻,没有勉强,“随你,你来拟协议书。”
贺星辰清咳一声,也拿出了一份昨天就拟好的协议书,“闻先生过目。”
闻誉看了一眼,正如贺星辰所说的那样,他除了自己从贺家带来的东西以外什么都不要,对闻家的财产分文不沾,不拿走一针一线。
似乎很迫切要离婚的样子。
闻誉沉默了几秒,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字体苍劲有力,矫若游龙。
不知想到什么,他沉声补充了一句,“贺先生,对于这些条款,你随时都有后悔的权利。”
“我不会后悔。”贺星辰语气笃定地说道,就算是贺家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尝过缺钱的滋味,对钱这种东西没那么大的迷恋。
不过是一串数字。
况且闻家的财产本来也不属于他。
贺星辰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问闻誉,“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现在可以吗?”
主要是闻誉实在是太忙了。
今天好不容易在百忙之中抽空和他离婚,他当然要抓紧时间办好,免得下一次见对方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贺星辰有些急切的态度让闻誉有些讶异,但并没有一丝探究的想法,正如贺星辰并不追问他提出离婚的原因。
他们互相尊重对方的隐私,分寸和距离向来拿捏得恰到好处,虽然不算朋友,但又在陌生人之上,准确来说更像是合作伙伴。
如今合作结束,和平解散。
闻誉低头扫了一眼协议书上龙飞凤舞的字迹,道:“现在就可以。”
贺星辰也没有想到,第一次坐上闻誉开的车会是去民政局离婚的路上,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世界上大概不会有比他们更像陌生人的夫夫和夫妻吧?
民政局很快就到了,闻誉率先下车,绅士地替贺星辰拉开车门。
“谢谢。”贺星辰有些意外地道谢,下车的时候不经意扫过闻誉修长的脖子,表情微顿。
那里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咬痕。
即使男人的衬衫扣到最上面那一颗扣子,雪白的衣领却只能尽力将这暧昧印记遮住一半,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点细节。
所以,闻誉是去找白月光了?
贺星辰心中冒出这个想法,先前因为“婚内出轨”而产生的那一丝背德感,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噢,原来大家都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