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地嗅了嗅,那香气像毒药一样令人上头,李哲感觉自己心率在加快,体温也开始慢慢飙升。
许是感受到了暖意,林悠悠贴的更紧了几分,像一只八爪鱼,一点一点的缠了过来,酥酥软软犹若一滩春水,让人不经意就沦陷进去。
颈间有鼻息在吞吐,温润湿热,吹的人心痒痒。
察觉到体内血液渐渐开始朝着奇怪的地方乱窜,李哲猛然清醒,朝外挪了挪身子,将林悠悠轻轻扒拉开,迅速翻身起床。
深吸一口气,黑暗中李哲坐立难安,一边深呼吸一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走了一阵子后,又跑去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却总觉得哪哪儿都不舒坦,平常软塌塌的沙发今天仿佛格外的硬。
可能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
望着天花板,李哲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又想起方才那只黑猫。
先是大嘴怪,又是午夜黑猫,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
没有留下一点头绪。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就算搬到新房子里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到时候一人一间房,小悠独自呆着只会更害怕,届时多半还是会缠着自己寻求安全感。
老实说,他现在面对林悠悠有些犯怵。
曾经模糊的界限渐渐变得清晰明了,被两人忽略许多年的性别差异,已悄然化作一条弯弯大河,再也忽视不得。
李哲扪心自问,为兄弟两肋插刀是毫不犹豫的,插兄弟一刀也是万万干不出来的。
且不说插不插刀了,单说对于未知妖怪的恐惧,他其实并不比林悠悠少多少。
在面对这个未知世界时,李哲一样面临着属于他的困境——一旦林悠悠不在,他就失去了看见妖怪的能力。
这鬼东西,看见了慌,看不见也慌。
不管你能不能看见,它都像根刺一样扎在那儿,让人浑身不自在。
而且在彻底探清楚之前,几乎是没有拔掉它的可能。
想不出办法的李哲最终还是选择掏出手机,又下单了几个门神,准备到时候贴起来威震八方邪祟。
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希望门神周末也能上班。
月明星稀,一夜无眠。
......
翌日清晨,林悠悠醒来的时候,李哲趴在工作桌上睡得正沉。
电脑屏幕已经由于长时间没人操作而暗了下去,一旁的手机倒是还亮着,林悠悠随意扫了一眼,好像是记录着细纲的备忘录,不过已经被电量不足20%的提示框给遮挡了大半。
没有去惊醒他,林悠悠悄咪咪的给他盖上个毯子,再帮他把手机充上电,然后才猫着步子去洗漱。
“他让你睡床你就真睡啊,你是猪吗!”
洗手间里,林悠悠一边刷牙,一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训话,把李哲趴桌睡觉的原因归结在了床位被自己抢占一事上。
洗漱完毕,林悠悠换上卫衣和牛仔裤,出门买早饭。
太阳刚刚升起,阳光初回大地,还没能来得及祛除昨夜遗留的凉意,林悠悠将手缩进袖子抖了抖,有些后悔没再加一件外套。
为数不多的路人骑着电瓶车行色匆匆,大都赶着去上早班,环卫工人拿着大扫帚,在清扫昨晚小摊遗留下的杂乱痕迹。
早餐店门口排起五六人的小队,林悠悠买了几个包子,又要了两杯热豆浆和一个肉粽,捧在手里原路返回。
她爱吃甜粽,李哲爱吃肉粽,在这一点上,两人向来势同水火,视彼此为异端。
……
行至半途,一只黑猫喵呜一声,从花坛上跳了下来,摇着尾巴跟在林悠悠脚边同行。
也不看路,就那么抬头望着她。
肥肥的脑袋,大大的眼睛,林悠悠看了两眼,那一身毛发又顺又亮,感觉不像是流浪猫,更像是谁家的小朋友离家出走。
反正也闲得无聊,林悠悠冲它喵了回去:“喵喵喵?”
视线在袋子里扫了一圈,林悠悠原本想喂这肥猫吃个包子,但她没养过猫,也不知道什么馅能喂什么不能喂,只知道猫似乎是有许多忌口的。
万一这是个家养的猫,给人家喂坏了怎么办?
放弃了喂猫的打算,林悠悠刚一扭头,就听见那黑猫口吐人言:
“大人,我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