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霖面上还是没清醒的样子,其实他并没有喝醉,一切都是假象,他这两天就等着严睿来找他,这样才能实施接下来的计划,杀父之仇不得不报,哪怕这个人养育了二十几年。
在上路,严霖回忆起昨日张庭对他说的那些:
“你的亲生父亲名叫谢桐,当年在嘉庆府谢家也是富户,严琦松和你父亲年轻时就认识,两人合伙做生意,谢桐做木材,严琦松经营雕刻做成品,当时两人联手占了整个嘉庆府的木料家具市场,虽是商人也是风光的很。”
“有一次,谢桐去进一批木料,严琦松当日也跟着去了,可两天后就见严琦松回来,你生父谢桐一直没有回来,严琦松回来声称你父亲摔下山崖已经身亡,可当时跟着你父亲去伙计也没一人回来,严琦松的人也少了好几个。”
“官府当时去查了什么也没发现,当时你娘孤苦无依又怀有身孕,估计是严琦松与你父亲感情当真很好,你娘信了他的话随即跟了严琦松,贤侄我知道你不相信,在这十二年后,我家大人发现原来是严琦松谋杀了谢桐夺得了谢家的产业,贤侄别不信,当时你和严睿正好十二岁,严睿天资聪颖正准备考童生,那时候我家大人的儿子也正要考,两人成绩相当,可这头名只有一个,大人当时就以次为威胁才让严琦松逼得儿子不参加考试,这话你烂心底可别到处说。”
“也是那一天,我来了次严父看到你在院子里,看我过来你还叫了我一声伯伯。”
“要我说你还是趁早离开严府,他养你这么多年谁知道存什么心思,说不定是怕你生父来找他,还有你母亲为何一生下你就去了?为何十年前你们要举家搬离嘉庆?”
他的父亲是被他叫了二十二年爹的人杀死的,岂不是在认贼做父,这些话他到底该不该信,可也只有这个原因,父亲才一味的偏心严睿!母亲才会看他不惯,才会让他早点搬出去!生母才会早死!严家才会搬到这里来!严睿那样聪慧才会弃文经商!只有这样才说的通吗?
自己到底是信了几分才会有这样的计划,醉酒是真的,可那是昨夜,今日这样都是装的,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着已经到了严宅,严霖将情绪收回,任由下人扶着进了听雨院,在侍女的服饰下沐浴更衣,饮了醒酒汤,梳洗妥当。
此时此刻,往杭州府衙的官道上,一队车马在缓缓前行。
刚赶来的张庭进了马车,见周溪正拿了书在看。
“大人,这样做好像对大人没什么好处吧?”张庭疑惑道。
周溪放下书道“严琦松可是老朋友了,多年不见算是给他点惊喜,他信了?”
“大人都将那事说出来了,能不信吗?”张庭奉承道。
“他要是聪明就不会信或者直接去问严琦松;他要是有点蠢就会跑到嘉庆去查;要是信了的话……”
“那就是蠢得无可救药!”张庭接着说完。
“不,那证明是严琦松不会教子,这几句话就能让他教了二十年的儿子被仇恨遮了双眼,父子成仇,啧啧。”
“还是大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