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非！”在一旁看了不久的成砚出声唤道。

小团子一转头就看见了高大的男人，他跟着一众宫人行礼。

“知非给陛下请安。”

“都起来吧。”成砚大手一捞，将小团子捞入自己的臂弯。

知非坐在他的臂弯上，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短胳膊短腿的，长相还有三分像怀仪，招人喜欢。

“让朕抱抱，有段时日未见，我们的小知非有没有长肉。”他说完颠了颠臂弯中的一团，眉目间是难得的温情笑意。

知非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仰着稍短的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

成砚见状哈哈大笑，大手摸了摸知非毛茸茸的头，说：“走，我们去找你姑母。”

他抱着手中的一团越看越顺眼，这孩子可比他爹讨人喜欢多了。

怀仪看着进殿的两人有些发愣，不过瞬间她面上带了笑意，一边逗着知非，又吩咐晚枝去传午膳。

“姑母！”知非很黏怀仪，一见人便从成砚身上滑下来，直往怀仪那方跑。

伸着藕节似的短胳膊，让抱，待怀仪将他抱起，他伸手环住怀仪的脖颈：“姑母，知非给您背今天的功课好不好？”

“好。”

……

姑侄俩相处分外和谐，成砚目光落在怀仪身上，她笑的柔和慈爱，不像面对他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硬姿态，因为知非，他今日也难得得了她几分好颜色。

成砚心里咕噜咕噜冒着酸气。

再看向怀仪怀中那一坨，发觉其实也没有那么顺眼。

怀仪根本察觉不到他的怨念，时不时给知非夹菜，再叮嘱几句。

“姑母。”知非突然扯了扯怀仪的袖子，指着碗里的糖醋小排。“这个好吃。”

“那再吃一块？”

知非忙摇了摇头，说：“姑母，给陛下夹一块。”

怀仪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凝滞，尽管心里不情愿，可在孩子面前，她惯会克制自己的脾气。

而成砚碗里也因此多了一块由怀仪夹的排骨。嘴角微微上扬，有来有往，他也给怀仪夹了菜。

孩子看着，怀仪不可能不给他面子，一顿午膳就这么和谐用完。

知非小，母亲早逝，父亲八百年不曾见一回，他对怀仪这个姑母还很依恋。

不过到底是孩子，玩了一会儿便上下眼皮打架。

“岁岁，这是什么？”成砚突然出声，怀仪回头望去，就见他坐在几案旁，案上摆了一个檀木食盒。

“我哥送的糕点。”见成砚一直盯着食盒，她没好气的警告。“你不许动！”

说完蹲下又换上了笑容：“知非，姑母带你去午睡好不好？”

说完抱着孩子往内殿走。

成砚幽幽看着怀仪的背影，直到她走入内殿，又将目光转向食盒，他本只是好奇，可怀仪不让他动，他反而较上劲了。

打开食盒，里面是两道精致的糕点，粉不拉几的，成砚的嫌弃溢于言表。

谢怀恩也就只会靠这些钻营的手段来哄岁岁开心了。

他一口一个，糕点精致，小小的两盘，等怀仪从寝殿出来，只剩半盘了。

“成砚！”她压着声音，怕吵醒孩子，黑着脸怒气冲冲。

“朕只是尝尝。说实话，这糕点并不怎么样，你要想吃什么让御膳房做去，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

怀仪根本没有心思听他说话，气得头疼，她忍了忍，道：“陛下政务繁忙，臣妾便不留你了。”

又开始赶人了。

要是寻常，成砚定然不会轻易离去，只是方才吃多了糕点，他口中腻得慌，于是说了句“朕晚上再来”便离开了。

赵喜看着走得越来越快的皇帝不明所以，他好不容易跟上脚步，等到了御书房，就见成砚咕噜咕噜灌下一盏茶水，又让他续了两杯，才坐下。

“赵喜。”成砚待口中那股子甜腻劲儿缓过，才开始说话。“朕记得江南糕点品类繁多，你去寻两个江南的厨子进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