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又立马似喃喃自语,“那可不能让她在监狱里出事,万一你这事还有后续威胁到你的命……”
贺樟是真的有点感动了,还有点内疚,“不、不是的。”
贺老爷子又皱眉,“那是谁?”
贺樟茫然地微微摇头,“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贺老爷子顿时急了,“那万一你这事还有什么后患……”
“不会的不会的!”贺樟忙安抚他,“只要过了今晚换命就成了,不会有什么后患。”
“是吗?”贺老爷子似乎有些不信,“你这么多年没跟你母亲相处过,又没有感情,她又跟你妈有私怨,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来害你?”
贺樟有点心虚不敢看他,其实他跟他生母不是没感情。他9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早就偷偷跟生母暗自来往多年,自然可信的。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贺老爷子生气地走了走,然后停在贺樟面前,“那个给你画血阵的人,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贺樟似乎终于有了点警惕,暗惊地飞快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垂下眼睑不泄露眼底情绪,“不知道,他每次来都穿着宽大的黑袍、带着面具,看不见长相和身材。身高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双手很枯瘦苍白,隐隐泛着青。”
贺樟也不太傻,知道他完全什么都不说肯定不行,所以透露了一些真假参半的消息。
可惜贺老爷子已经气得不耐烦对他施展温情攻势,而是脸一沉,有些冷冷地问,“那你还知道什么,都仔细地一一说来!”
关雎听到这话,往贺老爷子那边看了一眼:这是利诱完了,现在准备威逼?
贺樟仓惶抬眼,满眼的无辜,“我、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
贺老爷子的脸色冷得透着一股凶戾来,“你应该知道,咱们家的背景特殊。万一对方利用你对咱们家包藏祸心呢?我可冒险不起。”
贺樟被他说得神色一凛,想想贺老爷子说得也有道理。更何况,他以后赖以生存的是贺家,可不是那看不清头脸的黑袍人。
万一真的有人利用他来谋夺贺家怎么办?
那不是给自己招敌人吗?
要知道,贺家以后可都是他的!
所以贺樟心有戚戚地小心建议,“那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吧?爷爷您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贺老爷子往旁边一坐,“行。”
有些细节贺樟一个人见识和智商有限,可能察觉不到什么。但专业人员,或许可以抽丝剥茧地揪出些线索来。
所以,贺老爷子还特意让贺洵找来了录音笔。
贺樟就从三年前说起,陆陆续续地捡可以说的说,当然要瞒下他跟生母早就认识往来,以及装傻不知婴魂的事。
只要不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他都毫无隐瞒。
内容大概就是三年前犯病时,生母找来要给他治病,然后给他多次画血阵,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物。
比之前的简单说法里,多了一些具体的时间、地点和事件,以及其中所涉及到的人物和道具,都仔仔细细地描述清楚了。
贺老爷子听完沉默了会,然后冷幽幽地问贺樟,“还有吗?”
“没了。”贺樟有些怔怔摇头,他怎么感觉爷爷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贺老爷子看着他一会,突然很不客气地生气,“废物!你全程参与居然就知道这么点东西?”
贺樟顿时愕然,“爷爷?!”
贺老爷子见从他这里再挖不出价值,就立马翻脸,“贺洵,回头让人来提审,把他知道的都挖出来,决不能姑息。”
他当然知道贺樟没有全部说实话,只是先动之以情一番,拿到他亲口承认他犯罪的证据。
不然,就没法逮捕审问他。
毕竟,他权势再大,哪怕能随意把贺樟捏扁搓圆,也要依法行事。
“还有他的生母蒋瑶。”这会贺老爷子看着贺樟的眼神,毫不掩饰厌恶和凶狠,“也要重新提审一番,这事必须给查清楚!”
“是。”贺洵一点都不意外地点头垂首。
贺樟惊呆了,好一会确定贺老爷子突然翻脸不是他的错觉,才猛地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中夹带着不可置信,“你演我?!你居然为老不尊演我?!”
他是完全没有料到,贺老爷子那么伟光正、那么位高权重的一个人,居然会“屈尊降贵”地对他耍心眼耍手段!
贺老爷子轻嗤地白了他一眼,“跟你这种卑鄙无耻的恶毒小人,难道还要讲什么武德不成?”
贺樟:“……”
贺洵:“……”
周海澜:“……”
哈哈哈……关雎在心里狂笑,差点没端住方丈大师那泰山崩于前依然面不改色的高人风范,而憋笑出内伤。
艾玛,这个贺老爷子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