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鸾坐在高脚凳上晃着双腿,心里竟然有些高兴,没想到沉家人的颜值居然连谈司玄都能被打动,这说明当时她飞蛾扑火奔向沉纾,并不是因为她太蠢,而是沉家人的美色实在太具杀伤力了。
谈司玄晃着酒杯,居然没有否认:“她确实漂亮。”
大家又热闹起来。
“谈哥,难道说这桩婚姻是你主动的?”
主动?谈司玄想起沉绛探身问他意见时的神情,那样美丽,冷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另一只手的指尖在杯口转了一圈,他淡淡答:“不是。”
“嗨,那还是被逼婚。”
压在孟南溪心头的重石移开半分,她松口气:“司玄,婚姻大事,还是要你自己做主。”
这话像是在劝封建时代的闺中少女,谈司玄自然没有理会。
孟南溪咬咬牙:“你不是还没忘记姜虞吗?”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肃杀起来,这几年从没人敢在谈司玄面前提姜虞的名字。
谈司玄送到嘴边的酒杯停住,孟南溪咬着嘴唇:“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是不是决定太仓促了些。”
“南溪,我的任何决定,都与你无关。”杯酒入喉。
这句话实在不留情面,孟南溪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裴宴泽啧一声:“行了,有什么难接受的,他就是喜欢耀眼的女人。”他喝了几口酒,仍旧有些郁闷,“沉正怎么没看上我家?他什么条件?”
众人都竖起耳朵,沉谈两家在京海举足轻重,这桩联姻,份量可掂。若真有大动作,那他们各家的产业投资也要跟着动了。
“沉正退位,股份平分给三个儿女。”
裴宴泽忍不住爆出个脏字,其他人也是张着嘴表示惊异。
“那你们家给沉家什么好处?”
“商场上不再敌对。”谈司玄垂眸,看着杯中仍在荡漾的液体,“护沉绛一生。”
裴宴泽又说了句脏话,这等财色双收的大好事,居然没轮上他。
刚刚裴宴泽帮着打了圆场,孟南溪却仍旧不死心:“可我看沉家这位大小姐也没把这桩婚事放心上,不然怎么会饭都没吃完,就出来买醉勾男人?”
她话说得难听,在场的都屏住呼吸,裴宴泽先变了脸色:“南溪,话不要乱说,刚才我们在那里看了那么久,一直都是朱瓷在揽场子,沉绛可动都没动,一句话也没跟人说过。”
“那你还叫着要去挑战?”孟南溪反唇相讥。
杯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谈司玄起身:“你们继续,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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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调得小臂酸痛,朱瓷看了看收账记录,终于决定收摊。她最后调了一杯缤纷的鸡尾酒放到沉绛面前:“今晚赚大了,赏你的,以后常来,让我多赚几笔。”
沉绛接过酒,抿了一口:“太甜了。”她将鸡尾酒放到一旁,仍旧去啜杯中红酒。
朱瓷撇撇嘴:“就你嘴挑,我调的酒从没人说过不好。”
沉绛不跟她争辩,继续看着酒杯神游。
“我说,你真打算跟谈司玄结婚?”朱瓷撑着桌面,轻巧坐到吧台上,翘着二郎腿低头问沉绛。
沉绛点头,厅中光线昏暗奇异,衬得她五官愈发深邃艳丽。
朱瓷叹口气:“我知道,你对这位大神是一万个满意,可他心里的人不是你哎,当年他跟姜虞的恋爱,那可是全城轰动,今天摘星星明天送月亮的。嫁给这样一个人,你心里没芥蒂?不委屈?”
沉绛把着酒杯,忽然笑了:“那是过去。”她轻轻抬脸,漂亮的眉眼张扬冷丽,“他会爱上我的。”
谈司玄站在栏杆前,看着楼下坐在吧台后的女孩,看样子朱瓷的卖酒活动已经结束了,只是场子里依旧很吵,周围仍不乏围着吧台还想上前挑战的男人,但她静静坐在那里,就像月光下一汪冰泉,沉静却璀璨。此时她正抬头与朱瓷说些什么,言语间浅浅一笑,明媚动人,不复与他见面时的冷漠。
“行吧,知道你做了决定是不会再轻易更改的。”朱瓷拿着果汁跟她碰杯,“那我就祝你得偿所愿。”
沉绛与她喝了一杯,手机叮咚一声响,她拿出来看了看,是个好友申请,申请人头像是一片漆黑,名字只有一个字,谈。
朱瓷看沉绛盯着手机不动,她凑头看一眼:“谁呀?”看到那个头像和名字,朱瓷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们的头像倒是般配。”
微信是沉纾推给他的,谈司玄看着她头像上那具白色骷髅,忍不住挑眉,医学生,还真是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