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演武场后,叶鸢对张威道:“张大哥,今天的事……”
张威很懂的点了点头,“我都会和萦儿讲的。”
叶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张威摇头继续道:“你这小妮子,太大胆了些。若只是大胆也就罢了,武艺高强医术精湛,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攀得上的。”
叶鸢有些急了:“张大哥说的什么话。今天的事是我莽撞了些……”
张威神情复杂:“你这丫头哪里是莽撞,明明是计划的周全,你与谢军师的话我虽不能完全明白,倒也听懂几分。只是你胆识过人,我和你容姐姐却一介普通人……”
叶鸢打断张威的话,认真而严肃:“张大哥你放心,我叶鸢无论是今日之前还是今日之后,不会做任何有害于张家,有害于容姐姐之事。我所为之事,若是有任何后果也都是我叶鸢一人来承担,绝不会有一分的风险牵连到容姐姐。”
张威不说话了。
叶鸢叹了口气,“明日我会去药铺找容姐姐讲清楚的。”
叶鸢回了家,看到阿岁一个人坐在偏房床上落寞的身影,一时之间有些惭愧。平日里自己总是向外跑,就算偶尔白天在家,大部分时候也是阿岁在偏房,而自己在自己的房间或是厅堂。若是自己不叫阿岁一起,阿岁从来不会主动到厅堂来。
偏房是小了些,叶鸢心里想。
叶鸢靠近阿岁,阿岁突然扭头对着叶鸢的方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叶鸢微怔,牵起阿岁的手来,“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有一股微风,”阿岁轻声说,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叶姐姐今日走过来还有一股草药的香气。”少年的眼周缠着发带,黑色的发带上绣着仙鹤与松柏,遮挡住了少年的病弱,使得阿岁的俊朗更突显了几分。
叶鸢出神的看着阿岁,闻言思绪有些飘远,仿佛有什么摸不到的东西发生了变化,让她有些不安,细细想去却又抓不住苗头。叶鸢把心里轻微的异样压住,漫不经心的回答:“今天帮容姐姐送了药,许是那时候背决明子蔓荆子这些染上的。”
阿岁轻轻说:“姐姐该是累了吧。”
“还好,倒也没做什么。”叶鸢说的是实话,药材大多都是张大哥背的,自己只背了一小部分。甚至到了演武场也没用上自己,是张大哥自己把药材送去了军医处。要说累,也不过是打架累了些。
阿岁从身后拿出叶鸢送的匕首,“以前从来没有用过匕首,今天用它试了试,似乎有些剑招,匕首也能使出来。”
阿岁从不窥探叶鸢的生活,只小心翼翼的向叶鸢展示自己每天都做了些什么,说是展示却也格外收敛。看不到也听不到,阿岁也不知道叶鸢愿不愿意听自己讲的这些。也许叶姐姐在自己讲述自己枯燥的日常时,其实满心都是不耐烦,却碍于修养不打断自己。自己不过是个寄人篱下无用的小残废,无用已是累赘,再招惹叶姐姐厌烦,可是自己的罪过了。现在是叶姐姐看自己可怜,可是这份同情又能维持多少时日,或许时间久了叶姐姐就看厌了自己,随意想个由头就把自己这个累赘打发了。阿岁把自己想说的在心里默默地过一遍,确定这些话能让叶鸢多和自己说几句话,又不会让叶鸢觉得自己说的太多太吵。
叶鸢笑了笑:“你的剑意是在你的兵刃之上的。只不过剑意无形,兵刃有形。”
阿岁惊讶道:“剑意凌驾于神兵!我二叔常说这句话,只是我剑用的习惯,也没有机会练习其他的兵器,倒是很难体会这些。”
叶鸢愣了一下,白明酌常说这话。只不过在手上写字太麻烦了些,于是叶鸢就简要改了一下写给了阿岁。叶鸢自嘲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想什么呢,白明酌常年在山上陪着自己,只有自己这一个徒弟。那位又重病在边疆,阿岁这位二叔总不可能是白明酌。
叶鸢认真写下,“虽说不该拘泥于各种兵刃,可兵刃各有长处。匕首小巧轻便,适合一击致命,暗杀和防身都不错。”
阿岁像个在学堂听讲的学生,认真点头:“原来是这样。”
阿岁问叶鸢:“若是过几天我的眼睛能看见了,是不是可以重新练剑了?”
叶鸢想了想,抓过阿岁的手腕把脉,“你现在的身体还很弱,毕竟伤到了根基,这半月的调养没有办法完全让你的身体恢复,练剑还是要再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