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幽静,窗外有很轻的虫鸣,裴钥低轻的声音像穿过很久远的时光,平静,温沉,带着难以察觉的悲伤。
安久缓缓睁开双眼...
“他们扔掉我的时候就像抹去一段耻辱,把我送到北鄂州一个偏远小城的孤儿院,买通那里的人看着我...”
“我曾天真的以为他们会回来接我,也无数次试图从那里逃走,后来在一顿接一顿的毒打中才明白,我已经被他们抛弃了...”
“后来,在我快病死在孤儿院的时候,严家收养了我,他们不远千里从赫城赶到北鄂州,从一众孤儿中挑中了体弱多病的我,那时候我以为上天开始眷顾我...”
裴钥沉默,安久能感觉他的呼吸深重,像风沙中跋涉的囚徒,在艰难的走出那片荒芜之地。
“阿久...”
过了许久,裴钥还是没有把前一刻的话继续说下来,他只是将安久抱的更紧,声音低哑的说,“等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他。”
“...嗯。”
莹白的月光如薄纱一般透过落地窗,在地毯上落下虚幻的光影。
*
天气愈来愈炎热,裴钥终于在结束一段繁忙的工作期后,开始计划着带安久去Y国那所医院看看。
但在裴钥跟安久说了计划后,安久则告诉他自己要先回去探望母亲。
也许一周,也许时间再长一点。
裴钥依然坚持希望安久把家人接到赫城,安久只表示要先回家说服母亲。
如此一来,关于生孩子的计划只能稍作延迟。
安久没有让裴钥安排人送他回家,但乖乖戴上了裴钥送他的那只项圈,临离开,他让裴钥亲了他近半小时,将大半信息素给了裴钥。
看着安久消失在登机口,裴钥深邃的眼底浮起丝丝落寞,第一次品尝到分别的滋味,只觉得再短的时间也仿佛要等好久。
送走了安久,裴钥离开机场大厅回到自己的座驾内。
刚关上车门,裴钥再次嗅到一阵隐隐淡淡的木质冷香,像薄雾吹过雪后的松林,冷冽清透...送安久来机场的路上他就闻到了,味道很淡,若有若无。
裴钥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许览,微微蹙眉,虽然味道并不难闻,但他并不喜欢车里有香水味。
“今后不准喷香水。”叠起双腿,裴钥顺手拿起身边的杂志垂眸看着。
正要启动车的许览愣了下,第一次对自己老板的要求反应迟钝。
“算了,别在车里喷就行。”裴钥头也没抬,淡淡道,“先开车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