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丫鬟小厮们神情惶恐紧张不安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白琯很想笑。
中邪?
也太扯了罢?
说白瑛是作孽太多突然良心发现,受不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发疯还差不多。
这件事说不出来的诡异,白琯想去看看。
丫鬟小厮看到她,齐齐后退了一步,离她远远的。
好像在躲瘟疫一样。
以往她在府中不受待见,形同透明人,可下人们看到她也只是无视,从未这样子躲过她。
白琯甚觉稀奇,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一步。
丫鬟小厮们跟提线木偶一样,整齐划一地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白琯:“?”
她看着他们,奇怪道:“你们在躲什么?”
她只是好奇,并没有指望他们会回答自己——被无视惯了。
但今日不同,一个小丫鬟伸手指了指她。
白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今日她穿的是新衣服,并没有太过奇葩的补丁。
“躲、躲你。”那小丫鬟磕磕巴巴道:“躲三小姐你……”
竟然搭理自己了,白琯便看向了那个小丫鬟。
小丫鬟显然已经被今日的事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一对上她的视线,就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白琯眉心轻轻动了动。
那小丫鬟应当是真的被吓狠了,跌坐在地后,突然崩溃地哭起来。
白琯更觉莫名其妙。
她身边的丫鬟小厮一看这情形,忙连拖带拽的带着那个吓哭了的小丫鬟,跑了。
瞧着他们仓皇逃走的背影,白琯莫名其妙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
他们别不是以为将军府的主子都会中邪突然发疯罢?
难不成除了白瑛,还有人出事了?
果不其然,又往内院那边走了走,她便听到下人说,白玥今日也行为失常,这会儿正被关在自己院子里,好几个婆子看着呢。
将军府统共就三个小姐,两个都出了事,怪不得刚刚那几个丫鬟小厮那样看她。
白瑛和白玥都出了问题,偏偏她什么事都没有,她这会儿过去,不会把她当怪物抓起来罢?
白琯站在原地,没再往前走。
一些神色匆匆的丫鬟小厮经过,看到她,都是先一愣,然后躲着她赶紧走。
见他们都这个样子,白琯想了想,决定风口浪尖的,她还是不凑热闹的好。
她转身,正要回去,就见二管家愁着一张脸正带着男奴们往湖边去。
小可怜男主也在其中。
两人视线几乎是同时看向对方。
白琯眼睛亮了亮,下意识想要同他打招呼,手没抬起来,就想起现在的处境,还有在外人面前他们并不熟,她便忍住了。
她的表情变化,邱睢看得分明。
不知道是因为乌云刚好散去,阳光洒落,还是怎地,邱睢突然感觉心口处有些暖暖的。
很轻很短暂,但他却清楚地感知到了,并不是错觉。
这感觉他从未有过。
哪怕是上一世,他都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邱睢十分好奇,他抬手摸了摸心口,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东西——白琯给他的金疮药。
二管家带着他们去湖边显然是有要紧事,白琯同他也就只对视了这一眼,便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了。
这是去干什么啊?
她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甚是疑惑。
白瑛不是还中着邪的么?二管家带他们去湖边做什么?
难不成是要用他们的血或者命,压白瑛身上的邪么?
虽然很离谱,但白琯就是觉得,这是老夫人还有白灝能干得出来的事。
她得去看看。
站了也就两个呼吸间的功夫,白琯便跟上了他们。
等到了湖边,并没有看到白瑛,也没看到白玥,只有几个瞧着挺有气质的和尚。
她没敢靠太近,就躲在假山后瞧着。
好像是在看面相,算什么东西。
男奴们一个个从法师面前走过,小可怜男主是最后一个,法师一直在摇头,二管家见此情形,眉头拧得更紧了,让人把男奴们带回他们的院子,就在前面领路带着法师往老夫人院子走。
见小可怜男主安然无恙,白琯这才放心了。
还好还好,总算没给她抱大腿的宏图大业增加难度。
看这情形,白瑛的情况估计挺严重的。
不过她一点儿都不同情。
那样一个虐杀成性的变.态,不值得同情。
小可怜男主没事,白琯便放心了,现下形势还不明朗,她既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还是回她那个院子待着最安全。
临走前,她又看了那几个法师一眼。
刚刚那个年岁最小模样最俊俏的法师,在看到小可怜男主时,神色分明有一瞬间的迟疑。
他是在惊讶小可怜男主这般风采的人,竟会沦为卑贱的男奴么?
白琯只是觉得刚刚那一幕瞧着有点意趣,也没真当回事。
他既然没事,她也不便在外面多待,赶紧转身回去了。
将军府这一日,都没个消停。
哪怕白琯院子最偏,离他们那边最远,也能听到一些动静。
事关白瑛这个作孽精,白琯十分上心。
只可惜,她试着打听了几次,都没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再加上府里的人今日对她颇有忌惮,白琯便放弃了打听的想法,等都处理好了,总会知道来龙去脉的。
这般想着,白琯心情便平静下来,甚至觉得‘中邪’这个剧情可以作为一个冲突点添加到她的新话本故事里,增加男女主角的互动。
相比着第一个故事的谨慎而言,这个故事更加大胆一些,是以白琯构思得也更加投入更加有激情,以至于,她连午饭都没顾上吃。
到了傍晚,所有的剧情顺下来一遍后,白琯累得肩膀的都有些酸了,她一边活动着脖颈和肩背,一边揉着饿的咕咕噜噜叫的肚子,开心地嘀咕了一句:饿了,该吃饭了。
她是真饿了,说做便做,刚洗了手,把栗子从床底下扒拉出来,才剥了几个,一阵气势汹汹的脚步声突然朝她小院子而来。
白琯愣了下,下意识要藏东西。
只不过还没等她有动静,这群人已经冲进了院子。
是老夫人身边最得脸,最有威信的陈妈妈。
陈妈妈板着一张冷硬的脸,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道:“三小姐,老夫人要见你,跟我们走罢。”
白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