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歌言行举止，虽经张妈妈提点过，比起红映这样一直在高门大户锦衣美食伺候的丫鬟，还是有所差距。大抵是我刻意强调她的不离不弃，母亲对她分外友善，竟亲自拉了她起来，道：“你是个好的，以后也要好好伺候小姐。”

翠歌话本就不多，被母亲这样一拉，已是受宠若惊，待听得她的吩咐，又惊又喜，忙道：“是。”

我笑看着她，就这点出息，哪怕之前我再三保证，回了将军府，也定然有她的容身之处，小丫头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若不是母亲这句话，她还不知要提心吊胆到何时？

在母亲的示意下，红映笑着将一个钱袋子塞进翠歌的手中，翠歌惊恐万分的看着我，我对她点头示意，翠歌这才接了。我知道那里头分量一定不轻，稍稍有些安慰，翠歌这些年的付出，艰辛，还有与我一同吃的苦，总算没有白费。

“小姐有所不知，这满门的世家小姐，伺候的下人都是有定数，小姐身边若是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知道的呢，说是小姐不爱热闹，不知道的呢，便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要说的了。”

是了，闺阁小姐的贴身丫鬟，大丫鬟向来是两个人，这么说来，母亲也是怕翠歌一个人伺候不过来。抱着入乡随俗的心态，我道：“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吧。”

母亲望向红映：“你怎么看？”

红映替母亲捏着肩膀，道：“夫人盼了多年，无非是与小姐共叙天伦，如今小姐回来了，夫人何不征求小姐的意思？若是她愿意再让红芹过去，那是最好，若是小姐不习惯了，咱们再挑些好的过去就是。”

红映分析得头头是道，不止我，就连母亲也很满意，于是她看向我，问道：“碧儿，娘的心肝，你意欲何为？”

我看了看自始至终低头的红芹，忽然有了主意：“母亲，既是贴身伺候的，便是要丫鬟自个乐意，否则若是心不甘情不愿，怕是也不能安心伺候。母亲不如问问红芹姐姐自己的意思。”

红芹的回应毫无新意：“奴婢是将军府的人，但听夫人吩咐。”

我撇撇嘴，这个丫鬟，真是古板得很，其实比较适合伺候老人。这么一板一眼的，不怕老得快么？

当然红芹不可能看到我的表情，就连母亲也是一叹：“罢了，碧儿也早早忘了几年以前的事情，你过去，与新的丫鬟没什么不同，倒是你走了，我还要再提个丫鬟上来，怪费神的。这样吧，你还是与红映一起伺候我，回头，我再好好挑几个给我的心肝。”

红映眼中闪过诧异，也只是一瞬，旋即便道：“那夫人可得抓紧了，小姐身边眼下只一个伺候的，怕是不够呢。”

“嗯，你吩咐下去，就说将军府要为小姐选丫鬟，把告示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