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便不难解释那晚我为何会突遇火灾了,想也是这方姨娘有意为之。而康西侯爷也极为了解他的小妾,这才匆匆派了何云来保护我。我摇头笑笑,就算我跟方姨娘说,我对你的侯爷没有那个意思,她也是不会信的了吧。这无妄之灾哟,确实来的猛了点。
“侯爷知道方姨娘派人暗害小姐以后大怒,已经命人先送姨娘回去。昨日应县丞之邀,侯爷到巫塘县赴宴,哪知收到何云的传音,这才赶来相救。”
就是说,第一次在客栈,是方姨娘所为,至于第二次,则跟康西侯府完全没有关系。方姨娘是为了泄愤,所以找的人功夫并不高,而昨晚船只上那个家丁,可以与阿肆斗得难舍难分,可见功夫并不低,这个嫡出的将军千金,真是个会招人恨的身份啊!
“侯爷义薄云天,小女子感激不尽。”我与他素来无交集,纵然知道自己小妾爱招惹是非,早早防范就是了,不必单独送个护卫来,此其一。其二,无意救人,将人送到医馆,顶多派人好生照料就是了,本人亲自在别院等我醒来,如此殷勤备至,不得不让我怀疑此人的用心。我可以倚仗的,不过是将军府千金的身份,而他,是存了敲打,或是拉拢将军府的心呢?
感谢你的是我本人,不是将军府,将来有什么事,也不必把将军府拖下水,再者,这船舱的主使人,究竟是谁,还难说呢。
他的嘴勾起半侧的弧度,那笑,虽是风流文雅,却少了一分自在,我脑海里顿时冒出白翼那张绝世无双的脸,脸腾地红了。
“小姐不必忧心,昨晚的人,本侯已做了妥善安排。”
涉事的人不多,除了将军府余嬷嬷带来的一干人等,还有就是船夫夫妻,在上船前请的几个人。余嬷嬷他们与我同样出自将军府,没有动机,也没有必要害我。
“那船夫……”
“已经死了。”他冷淡的说出几句话:“若有人泄露秘密,便是毁了小姐清誉。”
我心惊肉跳,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一想起船夫夫妻的夫唱妇随,就怎么也无法把他们联系为悄悄害人的坏人。他们是那样慈眉善目。我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得慌,我没有要害他们性命的意思,可他们却因为我丢了性命。
“那个杀手……”想起我落水前,他正与阿肆缠斗,莫不是……
“这也正是本侯吃惊的地方。”康西侯爷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琉璃球,那琉璃球在他的转动下,发着幽幽冷淡的光芒。只听他道:“本侯的人赶到时,船舱上并没有那个刺客的踪影,小姐若是想查出什么,只怕还要从此人身上入手。”
“侯爷言之有理。”我附和道,逃了,总比死了的好,要追查下去,只要人还活着,还怕没有机会么?
“可是本侯记得,当时有人在与他打斗,小姐认识那人吗?”
我摇头,茫然道:“难道不是侯爷的人么?”我也好奇阿肆为何会出现,但是不能让他知道。他的眼在我脸上反复细看,我知道不能出一丝纰漏引人怀疑,便也同样的直视了他,那双深邃的眼里,有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也不想去懂。
他轻哂,自广袖掏出一个药瓶:“小姐可知,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