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羞红了脸,的确是担心这来来回回的时间耽误了给张妈妈治疗的最佳机会,有些急迫。我退到一边,道了声:“先生请”,便默默的站着,等待看诊的最后结果。
只见他蹲下身子,小伍从盒子里取出一方帕子,就着张妈妈的动脉,他专注地把脉,眉梢却深深地锁了起来。我立马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张妈妈仿佛早已料定了结果,她凄惶的笑了笑,他却看了一眼小伍,后者立时从药盒里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药丸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服药。我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便随他走到一侧。
“先生……”
“她伤的很重”,他率先打断我:“她身上外伤多处,且伤了要害,还有很重的内伤。”
我懂得医者那委婉语句之下所表露的意思,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地道:“先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摇头:“即使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阿语姑娘,我很抱歉。”我闻言缓缓点头,他虽只是寻常容貌,可那举手投足所透露出来的贵气,却像是与生俱来。我无意探究他人的秘密,萍水相逢,他肯施以援手,已经算是人道。我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道:“她还可以撑多久?”
“我让小伍给她服了药,这种药只能缓解她的疼痛,让她……让她可以不那么痛苦的走,至于时间,她只有不到一炷香了。姑娘还是去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微微点头,又听他道:“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便不再打扰姑娘,告辞。”
“先生请等一等!”我说着离他和小伍近了一步,道:“先生可否稍等片刻,待我送完张妈妈最后一程,还有几句话想对先生说。”
他一愣,仍是颔首,负手带着小伍往门外走去。
张妈妈气息奄奄,许是服用了药物,她的脸色看起来稍稍好了些,我将银叶取出,愧疚道:“最后,我还是没能救妈妈。”
张妈妈轻轻摇头:“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他们,是红花楼的人吧?”
我沉默地回应,红花楼名动京师,是天下第一大楼,其治病救人的本事家喻户晓,世人皆知它救死扶伤,却无人见过楼主,而它的主要根据地,更是无人知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无意间见过它的墙壁遍布红花,才猜测到的。至于为何在这孤寂的山巅有红花楼的小院,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小姐即将回府,这些事情,不该把小姐牵扯进来。可惜事与愿违。”
“妈妈你说什么?我不懂。”
张妈妈苦笑了下,看着我道:“应该是我向你说抱歉。你可知,这银叶是我三叶门的东西。”
我朦朦胧胧的点头,那个叫做阿肆的,好像是说过有那么一个叫做三叶门的。
“那你可知,这银叶交出手,就没有交还的道理?”
我大惊失色:“妈妈,你是说,眼下这枚银叶,归我所有?”
张妈妈在我绝望的呐喊中点头:“你若不想接手,可以回都城,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