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爸骂完了她，又开始吼道：“你个贱女人，一天就知道哭哭哭，有本事你将你哥借的钱还回来啊，老子都变成穷光蛋了，你还往外面撒钱，怎么还真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的。”

白栀听到她爸骂这些话的时候，就确定了，她爸骂的人是房青颖，白栀很小的时候就见过房青颖用她家的东西贴补娘家的人，原先她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想到这个时候都想起来了。

白栀觉得，她爸可能真的是穷了。

那边房青颖哭这说什么，白栀听不清了，也懒得听这些事情。她面无表情的想要挂掉手机，但是还没来得及挂，就又听见她爸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家一趟吧，你张家叔叔想见见你。”

电话里，她爸的声音含糊不清，白栀知道，她爸在抽烟，这个男人有着普遍男人的缺点，抽烟喝酒，不顾家，花心。

“我不回去。”

白栀一点也不想回去，她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爸的，更不觉得自己在白荣穷的时候，离家多没有孝心。

她外祖父死的时候的几百多万的遗产全是她爸代她继承的，她妈死的早，这些钱白荣也没全花到她身上，算起来，不是百荣养着她，是外祖父养着她。

白栀这番话，让电话那边的白荣暴跳如雷：“你信不信老子以后不供你读书了？”

原先白荣放狠话不给白栀生活费，现在则是更加变本加厉，直接拿着学费威胁白栀。

“你忘记了妈活着的时候，还说要送你出国读书，你要是不回来，老子就不供你出国了。”

白荣在那边说道。

白栀听着白荣的话，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她没有忘记，记忆里女人穿着好看的羊毛衫，将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抱在怀里，女人一边摸着女孩的头发，一边温柔的说道：“我的女儿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画家的，不仅会考上好的大学，说不定还能出国学习，妈妈当年就想出国学画，希望多长些见识，学学西方美术，只不过耽误了，不过没有什么，要是我女儿去了，妈妈也算满足这个愿望了。”

白荣听着白栀这面不出声，以为有戏，于是继续说道：“你张叔叔说今天好像看见你了，说对你很满意，我把你的照片寄给张家，张家老爷子也说行，你要是有时间就回来和你张叔叔见见，两个人要是相看好了就订婚，只要你听话，爸爸肯定答应送你出国留学。”

白荣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白栀却根本就不领甜枣，她先是愣神了一下，然后直接道：“你还有钱送我出国吗？”

不得不说，白栀的话直接扎到了白荣的心，白荣现在还真的没钱，但是他没钱，不代表张家没钱，白荣还想说什么，白栀继续道：“至于停我生活费学费，我是没手没脚吗？怎么还只有嫁给姓张的一个办法是吗？”

白荣被白栀说的哑口无言，确实是这样的，白栀要干什么不只有嫁给张家一个办法，但是他白荣要是再想飞黄腾达，却只能够靠着卖女儿。

“你张叔叔”白荣还不死心。

“他比我大十五岁，姓白的，你对得起我姥爷和我妈吗？”

最后一句话白栀几乎是吼出来的，白荣用她妈来威胁她嫁给姓张的，白栀气的手都在抖。周围三三两两的路人看向她，白栀也不在意，不等白荣说什么她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鼻子就开始发酸，过了几秒钟，她就忍不住掉眼泪。

她因为她爸想卖了她哭，因为自己受委屈了哭，更是因为她不能帮妈妈完成出国的遗愿哭。

她才十九岁，还是个刚刚才长大的小孩，硬气只是一时的，更多的还是无措和迷茫，以后怎么办，她能不能养活自己，她还能出国吗？

顾意晚上本来是去健身房的，但是刚锻炼了半个小时，就被顾月叫过来说看看她的劳动成果。

顾月长这么大，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缠人的能力一流，顾意让她缠的烦，只能临时从健身房离开，去帮顾月看店的装修。

好不容易看完了，从顾月那出来，打算走着回家，就看见了蹲在马路边哭的白栀。

顾意眼睛有点低度近视，一时间还看不清人，不敢确定，但是走近了后一下子就确定了，还真是她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