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棐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裴常清的眼神,心道:“看来她们得罪的人确实不少。”不过现下她并没有心情了解,裴常清是如何与黑衣刺客结了仇。
“你看我做什么?”裴常清觉得温霖棐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劲,就像……在看一件有趣又新奇的玩物。
“像你这么天真的人不多见,自然得多看几眼。”温霖棐收回目光,抿了一口茶,“你真觉得,不把人交给官府,你就能寻踪觅迹查出幕后之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此法可行,早就有人查出来了,还用你费这个功夫。”
陶珩衍当时动的刑不算轻,仍是没从黑衣刺客嘴里撬出半个字,最后竟还让人救走了。足以见这群人训练有序,对主子无比忠心。
这话自然不能说给裴常清,温霖棐理了理衣服,抱着包裹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银子已经付了,你慢慢享用,别浪费。”
客栈里还有两个人没衣服穿,若是再耽搁一会,温霖棐真怕他们冻出个好歹来。
“等等。”
温霖棐收回跨出去的腿,无奈道:“还没完?”
裴常清垂首:“劳烦你,帮我转告二小姐,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师父和毓灵宫的事情,很多事,我都可以解释。”
温霖棐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让她带话,就说明两人确实有矛盾,她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恕我再多言一句,你既早已离开毓灵宫,之前又躲着不想与落依见面,何必再纠缠不休。如今正值风口浪尖,你若真为毓灵宫着想,就该避的越远越好才是。还有,很多事情,只会越解释越乱。”
裴常清始终低着头未发一言,温霖棐撇了撇嘴,径自离开。
半个时辰后,客栈。
陶珩衍与萧艾坐在大堂里,听着楼上谢怀风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碰了一杯。
萧艾听了半天,忍不住道:“小姑娘前两天还担心得茶饭不思,这好不容易见到了,怎的下手倒这么狠?”
陶珩衍望了一眼楼上,笑道:“他们家的姐弟都是如此,不见的时候恨不得天天见,见了面又要做出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许是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温霖棐的性子简直与谢怀瑾如出一辙,没有十成像,也有九成像,对待谢怀风的态度更是一模一样。
萧艾似乎深有所感,含笑道:“都一样。也只有见不着的时候,才能念着好。”
陶珩衍趁机问道:“前辈离家这么久,不回去吗?”
“回去做什么,空空荡荡,偏偏瞧见一根柴火都能想起她们娘俩,不如在外头喝酒来得痛快。”萧艾的语气十分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旁的人听了,却觉得无比心酸。
套个话竟把自己套进去了,这也是破天荒头一遭。陶珩衍双手捧起酒盏,对萧艾道:“是我失言,自罚一杯。”
“喝就是了,什么失不失言。”萧艾看着陶珩衍把酒喝的一滴不剩,眼睛都笑没了,“年轻人,有心上人了没?”
陶珩衍执着酒盏的手一顿:“前辈何出此言?”
萧艾笑的更加放肆:“放心,不用你回答。就是想告诉你,有些话该说就得说,别让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