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容忍你偶尔的小任性,大约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
为了一朵虚无缥缈的花,上官令仪离家一月有余,因为害怕上官令攸和姥姥担心,害怕被抓回去,所以一路东躲西藏,一封报平安的信都没有寄回过毓灵宫。
期间她经历了生死,重遇故人,从头到尾咬紧牙关,哪怕是没人的时候也从未掉下过一滴眼泪。
没成想到了最后,却被一句写在信笺最末的“盼早日归家”,触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家在两年前便已破了一角,余下几处岌岌可危,却是上官令仪拼了命都想保全下来的。
房门响了几声,令仪胡乱抹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抬声道:“进来吧。”
房门一开一合,明暗变换间映出温霖棐忧心忡忡的面容。
她把手里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轻轻放在桌上,柔声嘱咐道:“记得趁热喝。”
上官令仪把信笺整理好,重新放回了信封里,用手探了探药碗的温度:“霖棐姐,谢谢你。”
“突然这么客气做什么。”温霖棐抖了抖肩膀,试图抖去一身鸡皮疙瘩。
女孩子的友谊总是极其容易建立起来,何况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同床共枕”了半个月,两人的性子又有不少相近之处,关系自然比之前更进一步。
是以上官令仪突然的客套,温霖棐格外不习惯。
上官令仪淡淡地笑着:“因为我的伤,这些日子你都没能好好歇一歇。”
“再这么肉麻,我可就真的要去歇一歇了。”温霖棐夸张地打了个冷颤,余光瞄着上官令仪手边的信封,心下有了计较。
“你要走了?”
“来接我的人已在路上,不日就到。”上官令仪如实答道。
对于这个结果,温霖棐并不意外。
即便是覆巢之下,毓灵宫也不会让上官令仪一个人独自扛起这一切,她迟早要回去与毓灵宫共同进退。
温霖棐抿了抿嘴:“还会再回来吗?”
离别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会无期。
“或许。”上官令仪沉吟半晌,最终还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如果有连缬花的确切消息,或许我还会去找寻,到时应该会有机会再见。”上官令仪始终对连缬花怀有希望。
温霖棐禁不住叹了一口气:“看你这么执着,我倒希望这花真的存在。”
“最好还不止一朵。”上官令仪半开玩笑。
温霖棐摇了摇头:“不是所有人都想用连缬花来救人。”
欲壑难填,更多的人,是为了连缬花背后潜藏的巨大利益。就算这些人不敢觊觎天下,也必然对整个江湖垂涎许久。
上官令仪的嘴角沉了下去,语气渐渐深沉:“连缬花救得了命,却救不了心。是神药,也是毒药。”
虽然陶珩衍没有细说,但流云堂灭门一事,必然是赵修盈与连缬花牵扯不清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