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陶珩衍举起的信封,上官令仪心底已了然。
抑制住心里的激动,她尽可能平静地站起身,走至陶珩衍面前接过属于她的信。
“小小亲启”四个字娟秀的梅花小篆透着一股子清新淡雅。
上官令仪双手捏着信封两边,心底泛起淡淡的酸楚。
对着信封出神了许久,上官令仪才想起面前站着的陶珩衍,回了神忙道:“多谢陶公子替我费心。”
“客气。除了此事,还有一事告知,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虽然很理解上官令仪迫不及待打开家书的心情,但是这件事还是越早告知她越好。
于是在温霖棐奇奇怪怪的笑容和燕婉幽深的目光里,上官令仪不明所以地揣着一封信,跟陶珩衍出了院子。
上官令仪的步伐轻盈得像只小猫,踩上昨夜堆积在地的黄叶,一阵窸窸窣窣。
陶珩衍在一棵树前蓦地停住脚步,上官令仪只顾着端详手里的信封,忽见脚底一片巨大的阴影,连忙刹住了迈出去的一步。
上官令仪抬起略带疑惑的杏眼眨巴了两下:“是什么事?”
单独叫她出来,想必是不便在人前谈及的私事,且不大可能与毓灵宫有关,毕竟该说的话……上官令仪低头看了一眼信封,大约都写在这里了。
“不妨先猜一猜?”陶珩衍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人,这一次却在上官令仪面前兜起了圈子。
上官令仪也不着急,下巴抵在信封的一角,若有所思地敲了两下,偏着头道:“好事还是坏事?”
“对我来说,不算是好事。”陶珩衍略带嫌弃地皱了皱眉。
他抄手倚在一棵看起来瘦弱的小树上,纤细的树干晃了两晃,竟也受住了。
上官令仪转了转眼珠,半开玩笑道:“这么说,是我的好事?”
“说不定。”陶珩衍没有否认,笑容却越发玩味,一字一顿道,“我的手下在溧阳地界发现了醉流霞的行踪。”
上官令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陶珩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表情,意味深长道:“看来,也不算是你的好事。”
“也不能这么说……”上官令仪搅着一缕头发,显得有些为难。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更好奇你与他之间的关系了。”陶珩衍悠然抬眼,迎上从枝杈缝隙里透出的点点微光,眯了眯眼睛。
虽说这话听着颇像是绕口令,但陶珩衍的弦外之音却再明显不过。
“更好奇”三个字让上官令仪“更慌张”。不知在这之前陶珩衍的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别误会,他跟你一样,只是想送我回毓灵宫。”再不解释,误会和麻烦可就大了。
这回答颇有避重就轻之嫌,并不是陶珩衍想要的答案。
他睁大透亮的眸子,直起身:“他很快就会找到此处,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醉流霞多半是为了上官令仪而来,决定权自然落在她手里。
上官令仪陷入了沉思。
她一个还算果决的人,在醉流霞的事情上却一再举棋不定。
如果醉流霞不是裴常清,那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可偏偏他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裴常清,也是上官阑唯一的徒弟,上官阑在他身上下的功夫,并不比上官令仪和上官令攸两姐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