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槿央受伤了吗?”
“划破了手。”
“来我看看。”唐晨星蹲下身,拉起了槿央的手。他皱了皱眉,运起灵力,治愈了槿央的伤。
“回家注意一点,这几天最好不要碰辛辣的东西。”
槿央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
“晨星哥你怎么会来这的?”
“那个人偷了咱们商铺的金子,我来追的。”
张忱翊奇怪:“那不应该被他跑掉的啊?”
唐晨星走到那人面前,手放到他的脸上,用力一撕,一张人皮就掉了下来。而后,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他会易容,所以一开始没找到他。你们呢?怎么会突然来街上?”
“我们来买鱼。对了晨星哥,晚上来我家吃!尝尝我的手艺。”
唐晨星笑:“你还会做饭了?”
“那当然。”
“行,那晚上我去找你,先走了。”
“嗯。”
“晨星哥哥!”
“嗯?”
槿央不好意思地笑了:“谢谢。”
唐晨星摆了摆手,带着一众人走了。
……
傍晚,张奕一脸疲惫归家。他奔波了一个月四处寻找生死簿的下落,然而,并没有什么音讯。
兰阳的冬天虽寒冷难耐,但好在短暂。桂树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兰阳这热闹的城也显得恬淡了点。一家人难得又坐在了院中桂树下,只是这次,气氛却轻快不起来了。
生死簿的事宛若一块重石压在张奕心头,可他也无奈。他不过一介凡人,没有灵力,更不要说去追寻生死簿,就算有唐晨星也只是杯水车薪。张奕曾经试着将血滴入狐狸小像,可狐狸小像却毫无反应,就似乎并不认张奕。
院中的桂树依旧开的正盛,只是芳香就算再沁人心脾,也无法缓解张奕心头的焦灼。
今天也巧,张奕本来叫张泽来商议生死簿之事,张泽却说有事推脱了。张奕无奈,只好作罢。
说起张泽,那块他送的古石花纹已经变了不少,丝毫没了初来时浓重的西域诡异感。它被搬到了桂树下,夕阳洒上去,就发出淡淡的光。唐晨星在它旁边站着,那块靛蓝色的灵玉就放在他怀里,冰凉,没有温度。
张忱翊在膳房做鱼,张清逸再给槿央讲折扇上的画,木莲在泡茶,张奕在沉思。
明明是一幅团圆画面,此刻的唐晨星却不知为何心神不宁。
“家主,生死簿还是没有线索?”
张奕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
“既然生死簿没有线索,那不如从千诚琴入手。”木莲道。
张奕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黯淡了下来。
“难。”
张奕的父亲张钰当年曾将千诚琴封存于张家祖陵,可后来却发生变故。张钰回家后一病不起,最终没有完成寻找生死簿的重任。那时张奕和张泽已是少年,且张泽的能力更加突出,无论是天赋或是其他都远超张奕。但病重的张钰临死前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张奕做家主,并且给了张奕一块玉佩,说是张奕没有灵力,玉佩可做护身符,替他挡一次横灾。然而相对的,张泽却没有这块玉佩。两人的母亲在张钰去世后不知所踪,只有张钰好友子桑霖依旧顾及旧日情分,时常会来提点帮助张奕。
其实也不只是旧日情分,张家与子桑家的牵绊已有几千年,说来也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只是在某个祭祖日,张奕和张泽发现千诚琴也遗失了。
木莲叹了口气,她看着茶不思饭不想的张奕心里也不是滋味,“奕君还是别太着急了。琴总比生死簿要好找吧,再说子桑长老是父亲的老朋友吗,这样一来他也许见过千诚琴,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前段时间霖长老来我已经问过了,他只说他也一无所获。晨星,明天给霖长老写封信问问吧。”
“好。”
唐晨星的声音有些沙哑,槿央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才发现他脸色苍白。
“晨星哥哥你还好吧?”
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唐晨星有些不好意思,忙说没事。
“别强撑着,晨星不舒服就先去歇息,今晚别走了,就住下。”
“我……没事。”唐晨星勉强答应,可心口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他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心脏也跳动的越来越快,似乎有什么要挣扎着从他心脏里逃脱。
可终于他还是撑不住了,弯了弯腰,道了别,准备先行离开。
“家主,夫人,我……先下去休息了。”
“别强撑着,去吧。”
唐晨星歉意道:“就是对不起小翊,小翊辛辛苦苦做的鱼都没能尝尝。”
“没事儿,晨星哥你想吃的话明天我俩再去买。”
“嗯,好。”唐晨星看了一眼槿央:“槿央,风凉,多穿点。”
槿央刚想应,眼前却一片血红汹涌。
唐晨星的胸口被一条烈焰尾穿透,鲜血四溅。只是一瞬间,唐晨星怀中的灵玉飞到空中,绽成了一朵曼陀罗。艳红色的花瓣,不知是它本来的颜色,还是唐晨星的鲜血。他背后的那块西域古石上,本已经褪去的诡异花纹又重新出现,而且变成了可怖的血红。它们漂浮着,疯狂的扭动着。曼陀罗花缓缓上升,发出的诡异红光与那块古石交相辉映,将整个院子染成了红色。
而后,一只九尾从石中挣脱。她面容妖异,两瞳猩红,此刻正冷冷地盯着张奕。她背后的洁白九尾中,有一条已经沾满了鲜血。
她收回那条方才穿透唐晨星胸口的尾,在手边轻轻抚摸了下,罢了还轻轻嗅了嗅。她舔了舔指尖的鲜血,轻笑一声,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唐晨星颓然倒地,目光停留在了半空中的那朵曼陀罗上。
然后,唐晨星的眼神就再也没能移开。
“爹!娘!鱼做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