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水深了!你别下去!你会没命的!”孟落一看张忱翊要下河立马急了:那可是黄泉水啊,凡人沾一点就会消耗生命。
张忱翊一听子桑越居然着急了,心里又起怀疑。
“为什么?”
“这是黄泉水,你碰到会减损寿命的!”
“那如果石头在水底呢?”
孟落直接揪住了张忱翊的领子:“如果找石头的代价是用你的寿命换,我宁愿不要!”
“我既然都跟你下来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多几年少几年的寿命?”说完,张忱翊就跳下了河。
河水已经很深了,跳下去就没到了胸口。张忱翊又往旁边走了走,发现两边的水要浅很多。但芦苇看起来基本都是一样高的,甚至水深处的芦苇要更高,也就是说深水处的芦苇长得更高。张忱翊拨开芦苇往里走,在石壁上发现了瞿如血。
“瞿如明明死在这上边,为什么闷蛋告诉我在水底?……算了,也许不一定是同一只。”张忱翊又摸了摸,发现还没有干。
新鲜的,刚死。
张忱翊回头看了一眼孟落,孟落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啧,闷蛋为什么骗我?”
张忱翊憋了口气下水了,他拼命睁眼,在芦苇生根的地方翻找。
“为什么芦苇在的地方就没有往生花呢……而且这儿的芦苇这么高,长得高应该是灵力充沛的……五彩石,五彩石灵力充沛吗?”
张忱翊一口气憋不过去了却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冒出水面再思考。
“放弃吧,没有的。瞿如鸟何必帮我?都是黄泉的东西,不会轻易放过活人的,更不要说五彩石。”孟落说。
张忱翊却没听进去,继续自己的头脑风暴。
为什么黄泉会有芦苇?而且还能长得这么高?是有人要药用?芦苇……治霍乱呕逆,痈疽不对不对肯定和药用没关系,都是死人了哪儿还需要治病?芦苇,五彩石……难道五彩石真的不在这?可是不对,既然有瞿如血,瞿如正好死在高芦苇的地方就说明这儿肯定有问题。
“闷蛋,芦苇都能干嘛?”
“药用,编织,都可以。”
编织……枕头?这有人会需要枕头?对!那个生死簿的主人可能会需要枕头!既然是生死簿的主人,枕头肯定不能俗,肯定用高芦苇的啊!
“闷蛋,你知道生死簿的主人是谁吗?”
孟落惊了一下。
“徐白鹭提过,姓孟。”
“孟婆啊?”
孟婆个屁!孟落突然想抽死张忱翊。
“应该是吧。”
“那孟婆需要枕头吗?”
孟落看着一脸认真的张忱翊,非常想抽出芦苇给他两下。
“芦苇枕应该不需要。”
呵,孟婆用不用芦苇布枕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不用,我用的是瓷枕!孟落想。
“那就跟编织也没关系。”
张忱翊看着眼前的芦苇,一时不知所措。
也许只是巧合,要不要放弃?
但张忱翊突然想到了风华。
“五彩石应该和风华有关系,赤色是初遇,黄色应该是后面的阶段,应该是互相熟悉吧……如果是风华的话,如果是风华的话……如果我是风华,看到芦苇会先想起什么?”
风华,琴,诗,文。
“是蒹葭。”
孟落皱了皱眉。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现在就在水里啊!不对,肯定不是蒹葭这么简单,肯定有引申义。”张忱翊又往前一步,结果脚下一软差点跌进水里:“蒹葭,思念,情感……”
孟落看不下去了,摇身一变,变回了原型。
“你一定要找到那颗石头?”
张忱翊转头一看陌生的孟落吓了一跳,“你是化阴符里那个人!”
“我就是你说的孟婆,生死簿的主人,孟落。”
“我擦……”张忱翊尴尬了:刚才还探讨过他用不用枕头的!
“你……”
“你不认得我了吗?”孟落问:“你仔细想想。”
“我不认得你。”
孟落叹了口气,转过身偷偷红了眼眶:“不认得也罢,我都等了三千年了,不差再等几年。我问你,你铁了心要找五彩石?”
“如果你能保证让闷蛋平平安安出去,我就不找了。”
“是子桑越自愿来我黄泉,我有何义务保他平安?”
“那我就必须找五彩石了。”
孟落一跃而起,身后冒出一条洁白的尾,“奈何桥见,千诚。”
“我是张忱翊。”张忱翊虽然已经被叫了很久的“千诚”,但是被人面对面叫还是有点不爽。
“你只要有他的一点,你就是他。”孟落扔下这么一句话,消失掉了。
“什么玩意儿,莫名其妙。”张忱翊抓狂:“哎哟,这下好了,思路断了,闷蛋也丢了,哎……”
“大片的芦苇青苍苍,我爱的人呐,他在河水另一方——”
一阵歌声传了过来。
“我爱的人呐,他在河水另一方——”
“孟落在唱歌?”
张忱翊明白了,是孟落在帮自己。
“河水另一方?”
环顾四周,这是条小道。连出口都看不到,更别提河水另一方。
“在这的话,另一方就是……对面的意思?”
张忱翊匆忙转身,看到了高芦苇对面的石壁。他趟过河,改在对面芦苇底下挖,果不其然,一颗黄色的石头出现了。
“哎哟……累死我了。”张忱翊湿漉漉地爬上木筏,准备把血滴上去,可是问题来了:先找子桑越,还是先看子桑越的过去?
“闷蛋应该是从说要靠着我睡那儿就已经和我分开了,估计闷蛋是在别的山,我现在要去找也找不到的……他准备那么充分,应该没事吧。”
张忱翊看了看木筏:除了当桨的木棍别无他物,真正的一兜子轮回草一直在子桑越手里,自从子桑越被调包,轮回草就是孟落创造出的幻象。
“轮回草也在,智商也在,剑也在……闷蛋小心啊,一定活着等我去找你。”
张忱翊收了石头拼命划出了小道。
他就这么出了发爽山。眼前是一片茫茫大海,海面宽阔平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这就是渡海?”
张忱翊看了一下周围:的确是出了发爽山就是渡海。如果子桑越是进了其他的山,出来之后一定能和自己会合。
只是现在子桑越到底出来没有?
“子桑越——”张忱翊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我这出来也算快的,这么短的时间闷蛋肯定不可能渡海,估计还在山里吧。”
于是张忱翊决定在原地等。他在黄石上滴了血,走进了子桑越的第二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