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蛋?”
“嗯。”
“你,你没事吧?”
“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生气?”子桑越冷笑,“我为何要生气?”
“……也是哦。”张忱翊讪笑。
两人又是沉默。夜已是五更,西北的风还是很冷,打在脸上生疼。
“哎闷蛋,这些彩巾你还留着呢啊?”张忱翊看到子桑越包袱里那些色彩斑斓的锦年,好奇道。
“嗯。”
“嘿嘿,你也挺受欢迎的嘛。这些都是姑娘给你的吧?”
子桑越看了他一眼,“你不记得了?这是你给我的。”
“啊?我?”
“那天你喝醉了,就把你的锦年全部给了我。”
“哦哦……这东西叫啥?”
“锦年。”
“好奇怪的名字……”
张忱翊拿过几条锦年,盖在了两人的腿上。风吹过,那些锦年就上下飞舞,像天边的彩虹。张忱翊不小心松了手,一条锦年被吹了出去。子桑越见了,眼疾手快,把它拽了回来。
“被吹走就被吹走呗,又不少这一条。”张忱翊不解。
“一条都不能少。”子桑越想也没想,扔出这么一句话。
“为……”
“没有为什么。”
“……好吧。”
“你好凶……果然是生气了吧?”
“没有。”
“说起喝酒……我那天又喝醉了啊……是不是给你丢人了你很生气……”
“……没有。”
张忱翊拿过一条锦年,戴到了子桑越的脖子上。烈焰一般的红色,总算是给子桑越的一身冷色添了点热度。
“好看”
“……”
“哎对了,闷蛋,”张忱翊托着腮,看着戴着锦年的子桑越,戳了戳他的脸,“那天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你第二天起来那么凶。”
子桑越听了,愣了一下。
“没什么。”
“哎呀哎呀告诉我啦你老是憋着不说很吊胃口的!”
子桑越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你真的想知道?”
“嗯!”张忱翊一脸好奇,眨巴着眼看着子桑越。
子桑越笑了笑似乎是有点得意的笑。
然后他凑近了张忱翊。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离张忱翊很近。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张忱翊耳后,弄的张忱翊耳根都红了。
“你,你干嘛……”张忱翊转过头,捂着耳朵看着子桑越。
“把你那天对我做的还给你。”
两人四目相对这次谁也没有躲开视线。子桑越偏了偏头,笑了笑,然后离张忱翊更近近到现在如果马车颠簸一下,他就会亲上去。
“喂喂喂,闷蛋你干嘛……”
两人,不过咫尺之距。
然而子桑越却又坐了回去,继续赶着马。
“这就是那天你对我做的。”
“啊?!”
“嗯。”
“不是,我,你……”张忱翊惊了一下,手胡乱的比划着他的心跳的更快了。
“我……那我到底有没有……”
“有。”子桑越淡淡道。
张忱翊此刻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闷蛋!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对不起!!”
子桑越见了张忱翊这副样子,刚刚的无名火也消了下去。
“真的!我以后要是再喝酒你就打我!”
“安静,鸢儿已经睡了。”
张忱翊这才安静下来。不过这下他坐在子桑越身边,怎么都感觉别扭了。
“我居然亲了闷蛋!啊!!完了完了怎么办啊!”张忱翊的心里此刻是滔天巨浪。
一旁的子桑越却在心里暗笑。
“酒有时候也不错。”他想着。
“张忱翊。”
“小的在!闷大爷您吩咐!”
“你来看路,我想睡了。”
“啊,好!不,不过你去哪儿睡?”
子桑越没说话,直接闭上了眼睛。
五年了,他终于可以结束他五年的噩梦,睡一个好觉了。
当天边亮起熹微的晨光时,马车也行出了无光的林子。面前终于有了沙土之外的绿色,一条宽阔的大河向东奔流着,浪拍打着石头,一切,似乎都再次活了过来。
子桑越不知不觉,靠着张忱翊睡着了。张忱翊像往常一样,给子桑越掖了掖他的领口。张忱翊侧过头,看着子桑越的睡颜,像得了什么便宜一样开心。
“亲了这么好看的闷蛋,不亏”
……
第二天醒来时,子桑越与张忱翊再对视,脑海中无比清晰。陆家、南山、孟落,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再次浮现月尊施下的法力失效了。子桑越深吸一口气,耳畔麒麟呼啸,朱雀叫声清脆。
“似乎……月尊给了我一些其他的力量。”
张忱翊也笑:
“那不如陪我去把家主的魂魄制住,再一起杀了我伯父,如何?”
子桑越转过头,应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