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抚台何必坏了大家兴致,王爷甫到长沙,这进兵之事也非一两日可决,当徐徐图之与吴制台那边联络约定好之后才能谈发兵。”
身为主人的丁思孔见岳乐不高兴了,连忙起身开始打圆场。
慕天颜并未因为岳乐的不满而表现的诚惶诚恐,他仍然保持着澹澹的表情看着丁思孔道:
“哦?我以为丁抚台是支持我等尽早进兵的?也罢,既然你这主人家不着急,我们这些客军便就在长沙休整个十天半个月的又有什么打紧的呢?”
丁思孔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慕天颜所说正中他的心事,他不知该如何反驳欲言又止。
“两位这还没遇见明军呢,怎得就先内斗上了,何时进兵,如何进兵,圣旨上说的清楚,我等只需要听王爷的命令行事即可,何必为此争吵,徒然败坏了雅兴!”
韩世琦见岳乐愈发不悦也开始劝说起二人并十分聪明地加上了对岳乐的恭维。
岳乐听完后果然眉头舒展了些,轻声冲着慕天颜道:
“慕大人心忧国事实在是方伯楷模,但今日美酒歌舞当前,还望容本王暂歇后再议进兵之事。”
岳乐话都说到这里了,慕天颜自然不可能再继续以语言相逼,他顺从地低头道:“是下官心急了,王爷勿怪。”
“无妨无妨,继续欣赏歌舞。”
随着岳乐结束了这段对话,众人再次将注意力转到堂上的舞蹈上。
此时场中被拒绝的“绿叶”们一个个退场,最后只留下“花朵”独自在软红尘里摇曳生姿。
在这场属于雷夫人自己的独舞中,她游刃有余地演绎出被追逐的轻快感,同时又保持了拒绝追求的尊严感。
前者是每朵名贵花朵都希望得到的,后者又是每一朵名贵花朵不得不保持的。
一段赏心悦目的独舞之后,忽然又是一声响亮的锣鼓,原本退场的游蜂浪蝶们迅速改换了舞妆,她们穿上颜色各异的舞衣,变成一群千娇百媚的美人,再度登场。
她们一个接着一个围成一圈,仔细地欣赏着雷夫人所扮演的“花朵”。
等众美人欣赏完后,决定这朵名贵的”花朵“给剪下来,供为瓶玩。
这时舞蹈出现了最高潮,佳人们用了许多纡回曲折的动作象征剪花这一动作,而雷夫人自己则完成了其中难度最高的一个。
她模彷着花朵被她们剪下来时的样子,仰着身体,折下腰肢,尽量向后倒垂。
在场的宾客们看她做这个动作时,都不禁在脑海中想着,在这个柔软的躯体内,难道是将骨头尽数抽去了不成吗?
事实上也确是这样,雷夫人似乎已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骼,整个人的身体柔软到惊人的程度。
她缓慢地向后倒垂下去,挪动每一寸、每一分都需要极其高超的技巧和令人咋舌的身体柔软度。
但这样做出来的动作也是十分赏心悦目的,安亲王岳乐坐在上首看的目眩神迷,眼神随着雷夫人的倒垂而移动,屏息凝神,不愿错过这美妙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