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人长大以后就会迫切地想要独立,即便工作和父母都在同一所城市,在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在乐团附近租了房子。
为此,张母任紫娴还和张雨薇闹了些脾气。
张母倒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不方便照顾孩子,毕竟张雨薇从小就是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女,没吃过一丁点苦头,也没经历过任何人间险恶,张母哪舍得她自己在外面生活。
但是张雨薇却不然,回首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她从没离开过家,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本地上的,即便上了大学,每周末也几乎都要回家,所以她的内心极度渴望自由。
以前没有经济能力,不敢提租房的事情,现在能负担得起了,便毫不犹豫地独立出来了,距离产生美,在亲人之间也是一样的道理。
伴随着独立,她拥有了自由,随之而来的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和鸡毛蒜皮。尽管有时会觉得头大,但也痛并快乐着。
最近几天,帝都也跟着降温,张雨薇回兰水苑换了身衣服,拿出围巾裹了裹,蹬上一双舒适的雪地靴回了家。
刚到楼下便闻到了熟悉的饭香,是自己最爱吃的宫保鸡丁,毕业后去过那么多地方,还是妈妈做的最好吃。
电梯刚到自己家楼层,便看到爸爸张德毅开着门,露出一张笑脸,“回来啦,甜甜。”
甜甜是张雨薇的小名,小时候这样叫起来特别宠溺,长大了再这样叫就显得太过矫气,通常也只有家人会这样叫她,所以就由着他们去了。
“爸,你站在这冷不冷?”张雨薇进门换鞋,张父接过张雨薇手里的包挂在墙上。
“不冷,心里暖啊,你不知道,你妈从一早就开始忙活,做了你爱吃的宫保鸡丁和松鼠鱼,就等你回来浇上汁就能吃了。”张父笑盈盈的,脸上的每一道褶子上面都写满了幸福和快乐。
“我去厨房看看妈。”张雨薇洗了手,钻到厨房里,她也就真的只是看着,因为厨房的活计她并不拿手,以前哪干过这活啊,去厨房也不过是为了偷吃一口。
“妈!”张雨薇如神仙驾到般跳到任紫娴面前,任紫娴被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松鼠鱼的尾巴差点让我剁下去。”任紫娴捂着自己的胸口,闭眼缓了缓神。
张雨薇嘿嘿一笑,捏起一块腊肠放到嘴里,畅快地嚼着。
任紫娴拿胳膊肘戳了戳张雨薇,“快,起菜了。”
张雨薇配合地端起面前的盘子,“得嘞!”小碎步哒哒哒地上菜。
饭桌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张雨薇的性格也得益于这样和谐的家庭氛围,父慈母爱,相互包容。
张父张母对视一眼,张母清清嗓子开口,“甜甜,工作累不累?上次听你说以后要常去北江出差,能做的来吗?”
张雨薇专心吃着面前的松鼠鱼,含糊地说,“能啊,不累。”
“不累就行,这次去南方玩得怎么样?是跟周可去的吧?”张母试探着,迂回地打探着她的感情生活。
周可是张雨薇从小玩到大的闺蜜,毕业后也回帝都上班。
张雨薇摇摇头,“没,她那工作不好请假,我自己去的。”
张母看着张雨薇坦荡且毫无遮掩的眼神,瞬间明了。
她这女儿性格大大咧咧,人很讨喜,但就是没什么感情生活,同事家的女儿隔三差五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只有张雨薇,从没听她提起过感情的事,每天抱着大提琴,要不是偶尔也追追星,她真觉得自己的女儿性取向有什么问题呢。
“咳咳。”张父咳嗽两声,张雨薇这才察觉到面前鬼鬼祟祟的两个人,她犹豫着放下筷子,端坐好。
“怎么了?”张雨薇上下打量了自己两眼,见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狐疑地问道。
张父在桌下用脚踢了踢张母,张母笑得谄媚,“甜甜,是这样啊,你爸爸的同事,就是那个何叔叔,你知道吧?小时候来家里还常给你压岁钱的。”
张雨薇点点头,“知道,上次我回家不还碰见他了,出什么事了吗?”
“何叔叔他爱人,舒云阿姨,有个好朋友,她好朋友家有个儿子,今年28岁,学历不错,家里条件也不错……”
张雨薇这才听出端倪,“等等等等,妈,你给我绕晕了,人家儿子条件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有时间去见见呗?”
“您不会是要给我相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