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花厅,林天运思绪万千,搁着很远就听到了祖母愤怒的骂声。
沉下气来在假山之后驻足观望。
祖母的样子十分生气,重重将白玉茶杯不停地磕在茶几上,碰碰作响:“老大啊,老大,你可真是糊涂啊,你媳妇走了不到一年,你就要将那戏伶女子娶了进门,你不要脸面,我们林家还要脸面呢!”
下首的中年男人,额上镌刻着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不温不火的说道:“娘,我和小洁是真心相爱的,她为人我了解,虽然出生是低贱了些,但她不会苛待子女的。”
“我呸,你俩岁数差多大啊?那女子可只比任儿大两岁啊,你难道要任儿叫那只大他两岁的女子一声娘吗?
你弟弟这都十年过去了,尚未续弦,生怕运儿受了委屈,你可到好,越活越回去了。
那女子安的什么心思,路边随意找一个行人都看得出来,真以为人家图你岁数大,图你不洗澡?”
林重脸色阴沉似乎要滴出水来,他平生最讨厌就是别人拿自己的弟弟和他进行比较。
别人只会认为弟弟多么的无私一直帮衬提携自己,而自己多么的无能,现在干的管事全是靠关系得来的。
他心中一直认为他和林恒差的只是一个机会罢了。
听到祖母说的话,林天运若有所思,上一世大伯还是不顾众人的反对,将那女人娶进了门。
那女人也是个不安分的,一直教唆着大伯,到底后来林家庄子账面上的亏空到了一个庞大的数额。
林天运慢慢走了过去,脸上带笑,当做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众人打起了招呼。
林天运的大伯和表哥见到林天运如此客气,连忙起身和林天运打招呼,林天运处变不惊,笑着和两人交谈了起来。
表哥林任为虽然是个未入品的读书人,但一直不怎么看得起林天运。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林天运整日里干的东西,他对此嗤之以鼻。
林天运刚才和他打招呼时,他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到什么别的神色,但了解他的林天运却可以从中看到一抹一闪而逝的嘲讽与冷漠。
祖母看到林天运过来了,笑靥如花,把刚才不愉快的事情放到了一半,抓着他的手唠起了家常。
......
今日里,楚州城中的权贵纷纷前来祝寿,就连太守大人都提着礼品亲自前来。
可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一位自称是龙虎山副掌教的道士,说和他的徒弟游历路过此地,顺便来凑个热闹。
传说龙虎山副掌教可是三品的道家高手,仙风道骨、风姿绰约,就是当今圣上见了也要以礼相待。
可那老道和他的徒弟,两人衣衫褴褛、不修边幅,如同是从边关逃荒而来的难民,丝毫没有什么得道高人的样子。
怕是说丐帮副帮主也有人相信。
门童将此事告知,林恒摆了摆手,反正也就是加两双碗筷的事情,林恒也并为仔细询问二人的身份。
寿宴如期而至,林恒坐在主位,看上去身材微胖,容光焕发,两道浓密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
他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道:“感谢各位在闲暇之余来参加林某人的寿宴,希望今日大家都能够尽兴。”
大家也纷纷起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时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前来做客的宾客纷纷送上自己的事先准备好的寿礼。
楚州李家家主李岩拍了拍手,几个随从从屋外马车中抬上来一座玉观音雕像,这座玉观音足足有一米多高,雕工细腻,一看就是造价不菲之物。
众人不由得感叹李家的多金。
楚州太守大人秋立国送上了字画一副,陈管家小心翼翼的接过字画,平放在桌上,缓缓铺开,此字画居然是七绝老人的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