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偷盗孩童?”初一,赏什么月,韦灵儿冷笑。
“什么孩童?”寒云廷一身冷汗,这个案子如今越来越离奇,百姓们都不敢让自己的孩子出门了,他可不想跟这些东西扯上关系。
“你慌什么啊?”韦灵儿语气越发柔和了起来,“孩子们,被你藏在哪里啦?”
“我没有!”寒云廷偷偷捏了一下衣襟,再抬头,韦灵儿那副笑颜就精准的出现在了面前。
讲真的,她这双水一般的眸子,桃花般的小脸,真的温柔起来,还是很蛊惑人心的。
“藏在城内?”
此话一出,寒云廷彻底从那幻想里走了出来,“我昨晚是……”他声音越发轻微,眼睛不自然的撇向一边“西域不是进贡了一批珍宝么,我寻思去观赏一二。”
“这可是涉及两朝安好的大事,你是不是又想吃牢饭了啊?”韦灵儿揪住他的耳朵,只听他求饶道:“半路尿急,瞧见有人影闪过去,我怕被发现,根本没进去……韦灵儿,你轻点……”
“等一下,人影?”韦灵儿追问:“是男是女?身高?大概外形?”她知道,凭寒云廷的伎俩,应该能感知个一二。
“我想想……你手先松开我……”
昨夜里,月牙细小,这星星更像是和贼人约好一样,一颗也没得见。
“估摸着是个男子,大概比成年男子还要高一些,身形纤瘦。”寒云廷回想着,若是女子腿长,绝对不足以跨越西域使者居住的外墙,直接到达对面的屋檐,就算是绝世高手,也十分困难。
“还有呢?”韦灵儿问。
“对了。”黑夜里,那身影却划过一丝茭白,“那人应该是着一身白衣。”他顿了顿,愈发肯定。“对,一身白的那种。”
一身白衣。
长安城里,林王爷林维扬,不但一身白衣,就连那常年不摘的帷帽,也是白的。
但提审一位王爷,似乎刑部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即使这位王爷不是正统的血脉,但毕竟还有这么个名号。
次日
韦灵儿早就打听过了,自家阿兄韦愈,今日要去王府拜访礼部尚书,尚书府和林王府后院之一墙之隔,她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阿兄啊。”韦灵儿干脆利落的坐在马车前,自觉地拿起缰绳,“今日我充当车夫,就陪阿兄一起去。”
“灵儿,你不查案吗?”孩童失踪案如今闹得人心惶惶,韦愈不理解她为何如此清闲。
“孙大人给我放了个假,放心吧,刑部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
礼部尚书的府邸中规中矩,韦灵儿和韦愈一同进去,寒暄了片刻,便假意自己肚子不舒服,随着府内下人的指引,遛出了大殿。
她顺着院墙旁的书,慢慢移动,偶尔有端茶倒水的下人从旁边经过,她便躲到树后。
幸好这春日里百花齐放,这树冠多也膨大茂密,藏一个人,绰绰有余。
“你听说了没,前日,有孩童凭空消失了。”两个仆人在低声嘀咕。
“我知道,说是在娘亲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如今这长安城啊,怪事频发,我看啊,多半是鬼魅作祟。”
“嘘。”身旁的仆人四处张望了一番,小声道:“当今圣上,最不喜这些鬼神之说,还是不要讲了,小心隔墙有耳。”
鬼神,术士。
韦灵儿听了暗暗叹息,世人总爱把一些还未明了真相的事情,编造的夸大其词。若是难以理解,便都加托在鬼魅身上。
她一定要把这个鬼魅给揪出来。
她快步移去后花园,便瞧见了北面院墙——那个翻过去,就能到林王府的地方。
只是,这院墙虽比不上宫里高大,但对于不会轻功的她来说,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她搬了些石头,勉勉强强的算是爬了上去。
只是……该怎么下去呢?
她抬眼望去,王府内,倒是一片寂静,偶尔稀稀散散走过两个下人,也无暇去瞧被树叶挡住的院墙。
兴许是觉得那旁是尚书府,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看看地上,秋日里的花瓣洒落一地,宛若给这棕褐的泥土盖了一床被子。她闭上眼,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跳了下去。
她尽量踮起脚尖走路,防止留下什么脚印。
王府显然比尚书府大,她只能凭着感觉,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尽量的去寻找林维扬栖身的正殿,她绕到王府花园内,在树叶的遮掩下,慢吞吞的移动着。
此时,却听到假山后,有人在低声攀谈。
“你确定有用?”
“放心,这是西域的毒,只要沾染上一滴,别说一个林维扬,就算是十个,也得死。”
韦灵儿心下一惊,是什么人,在王府商议给王爷投毒?
她不由得将眼前的树枝轻轻拨开,只是不巧,她见到的,是两个穿着下人衣服的人的背影。
看着两人那架势,似乎是要行动了。
所以,林维扬此刻,应该在府内。
想到这,她连忙悄悄地跟上了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