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柔和,却不炙热,温和地洒向城市,让路上的行人有一种午后休憩的猫咪的慵懒。这种城市经常出现在摄影师或是画家的相机下和画笔下,他们会加上调和色彩的滤镜,或者模糊的油画痕迹来增添艺术氛围——虽然在欧洲小城中从来不缺这些东西。
海牙作为荷兰的第三大城市,100平方公里的面积上只有47万人口,放在中国一个三线小城的一个区都远不止这个数字。相应的,这里没有熙熙攘攘的喧哗景象,除了偶尔路过的行人拍照嬉笑的声音打破宁静,大多数时间你可以尽情地品味喷泉那令人清爽的水声和路边枝头上清脆的鸟鸣声,得益于当地人们悠闲的生活风格以及普遍的环保意识。
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抬眼皆是,这种散发着古朴典雅的纯正欧洲气息的建筑风格起源于意大利,但是在欧洲大陆都可以看见,和城市中随处可见的郁金香结合起来,不由得让人联想到艺术和美学这种浪漫的人文科学。
说起郁金香,在海牙国际法院前的花坛里,就栽种着五颜六色的郁金香。这种原产地为地中海沿岸和土耳其地区的花卉,如今紧密地和荷兰联系起来,没有在原产地得到极大的青睐,却在异国他乡大放异彩。
几百年前,这种花卉曾经引起成千上万的人为之疯狂,打碎了它本来作为欣赏品和美丽植物的本质,将花香与金钱铜臭划上了等号,也就是那场著名的郁金香泡沫。
那时的人们在股市上疯炒着郁金香,他们购买这种花卉不是为了观赏或者内在价值,而是期待着能有开出更高价位的人为他们此刻的疯狂买单。这些金融投机者就像入戏的演员,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金融泡沫里忠实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入戏到毫不自知,直到泡沫破碎的那一刻,人们才从这狂热的投机浪潮中清醒过来,看见了无数人倾家荡产的事实。
当然,距离17世纪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现在的郁金香也不过是作为荷兰的国花,返璞归真,回归了最初这种美丽花卉的欣赏价值。
如波浪般起伏,最终回归平静,我想这也是与荷兰的历史相联系的,从荷兰独立战争开始,逃脱了西班牙帝国的独裁暴政,然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航海时代,让“海上马车夫”的名字响彻欧洲大陆,随后回归到一个小国应有的国际地位,就这样享受着和平安宁的阳光,在郁金香的花海中安度晚年。
既有波澜壮阔的辉煌,又有落日余晖的淡泊,作为一个人的生命历程已经足够完美,作为一个国家的历史长卷也了无遗憾。”
……
对自己即将沦为配角的危机毫无察觉的司维兴致勃勃地敲着键盘码着字,他大力地敲下最后一个句号,一脸自豪地问旁边的秦泊瑶:“秦姐,你看我这篇稿子作为下周的工作交上去怎么样?”
这家伙刚才是一边敲键盘一边念出来的。
秦泊瑶在叶冬青和奥莉薇娅想吐槽但不知道说什么的眼神中艰难地开口说道:“这个……我觉得……遣词造句还是不错的,你的文学功底还是有的,但是你这稿子嘛……一来字数太少,起码也得两三千才合适吧?二来……我……好像没太明白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就是那种……很概括,但不深入,你看,有地理,有景观,有历史,但是哪个也没怎么具体描述,怎么形容呢?走马观花?浅尝辄止?浮光掠影?梧鼠五技?博而不精?”
“得得得,打住打住……”司维赶忙制止她开始口若悬河地往外蹦成语,“说白了就是觉得我写的太多太杂是吧,那荷兰这地方也不小,我也头一次来,我怎么知道抓什么来写?反正就都写点呗。”
“那不就成了杂七杂八的流水账了,要不然要你们写手干什么?”秦泊瑶嗔道,“如果你写的和网上搜来的百科一样那人家还看什么旅游专栏,直接照着度娘的词条一条条看得了,还比你这全,详细。”
司维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有些烦躁,这近千字也废了不少功夫,直接删了还有点舍不得,但看这意思人家是不想把这东西选进公众号里,放这也挺碍眼。
“所以说,术业有专攻,你就做那些文学啊,艺术之类的稿子得了,旅行类的交给别人吧,你还想包打天下啊?”
“对了,秦姐。”司维忽然问道,“你那个微信公众号……是真的吗?你不是有组织的工作吗?”
秦泊瑶看了一眼奥莉薇娅,回答说:“这个嘛,很简单,我们这些特工总归都是有自己的伪装职业的,比如我就是一个经营公众号的,当然,具体运作我都交给团队,而我自己时刻待命,准备组织的任务。”
“你把我招进来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司维皱着眉头问。
秦泊瑶笑着说:“在那个雨夜你被组织的梦境师监控到之前,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字,还有每周的那些约稿任务,仅此而已,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我需要一些文学类、艺术类的文章,而你正好入了我的法眼,然后就签约,写稿什么的,就这样,至于后来这一系列,都是后话了。”
“无巧不成书?”司维回道。
“就是这样。”秦泊瑶点了点头。
“话说你居然还想着写稿……”一旁的叶冬青开口道:“我以为你早该把这一个月挣不来三瓜俩枣的工作忘了,准备你的注册考试了,你这就好比兜里西瓜还不忘捡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