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夜行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交集。 傅雪接下来忙转得跟陀螺一样,几乎没有停歇的时间。 啦啦队长不仅要担负编舞的责任,还要指导队员练习。 然而纷忙中总有人要添把火。 傅雪的美张扬外露,颇具威胁性,但其实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好。 她虽然肤白明艳,性子却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即便是这样明朗的人,也难得众心,总有人看不惯她。 看待她的人自然分拨成了两派,要么把她当心肝供着,要么就着她喝下几吨醋。 - “为什么我们每天要做这么久的基础动作?” 秦紫一埋怨,立马有人附和,“是啊,每天编舞时间那么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压根就不会编。” “没这个能力就不要赶鸭子上架,我们哪个基础差过了?” 抱怨的人三三两两,起初声音大,后来越来越微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傅雪停下压腿的动作,转过身来,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要把矛头转她身上?想得美。 “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把基础练习和编舞能力挂上钩的,我只知道时间由学校规定,功底也要靠日积月累。” 傅雪尽量心平气和地回应。 “干嘛这么死板,灵活变通一下是会怎样?现在这个时代讲究个性,追求创新。”秦紫不依不挠。 个性?出门左转,小丑社不谢。 “加入啦啦队,就要有团队精神,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忙,如果有人不满,那就批准你退社。接下来全国的比赛和校庆,你们可以不参加。” 傅雪懒得抬眼皮跟她再废话, “也希望大家能有自己的独立判断,都是准大学生了,心里没点ac数吗?” 秦紫被她驳得面红耳赤,“拽什么啊?你别指桑骂槐!” 傅雪微微一笑,“谁对号入座就是谁。” “你!”秦紫气不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跑到角落里愤恨,周边围了一圈她的小跟班。 至始至终她也没觉得自己理亏。 “大家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练。”傅雪干脆盘腿坐地上喝水,一群人拥过来。 “队长!你太酷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到没,秦紫脸色跟食屎一样!” “早看不惯她了,脾气比谁都大。” “是啊,还要摆公主架子!” 傅雪坦然接受赞美,“一般性一般性。” 等大家各自散去,梁玥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 她也是啦啦队成员。 她看着傅雪,心里腾腾燃起不知名的情绪,烈火一般几乎要烧灭了她。 倏地,梁玥冒出一句话。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傅雪不明所以,侧过头看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 又逢周末,晴光风好。 S大各社社长按照要求有一次集训,以此督促他们能更好地带领社员。 说为集训,其实就是为期一天的采风活动。欣赏风景的同时,再达到培训的效果。 上午八点,傅雪一大早就到华诗苑西门等人,大家在这里集合,再一起坐大巴动身去望山。 她背着包,孤零零地立在那儿。 毕竟大家互相也都不怎么熟悉,她百无聊赖地玩手指。 翻开手机—— 贺冼凉:【明天记得帮我占个座。】 傅雪:【智障宝宝ok.gif】 这人也真是,怪不得要占座,到现在都没来! 突然“骨碌碌”滚来一个球,傅雪吓得腿往上一抬,那球又转到她另一只脚下,碰到了才堪堪停住。 傅雪低头一瞄,刚想弯腰去捡,却和同样来捡球的一个人“嘣”地一声碰到了一起。 两人又像闪电一样迅速弹开。 趁她怔愣的片刻,那人先下手为强,把球拿起来,冲她感激地笑了笑。 “谢谢你了啊,我的溜溜球不小心飞出去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没碰到哪里吧?”这个男孩儿懊恼地挠了挠头。 “没事没事!”她摆了摆手。 “那就好。”他露齿一笑,朝气十足。 上了大巴,傅雪挑了个中间的位置。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贺冼凉还没赶过来。 傅雪打开一瓶水,仰起头就和一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嗨!我们又见面了。” 未语齿先露,刚刚那位球男孩咧了一口的大白牙,热情地站在通道上对她招呼。 “咳...咳咳”傅雪一个没忍住,差点呛到。 “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坐吗?” 傅雪刚想回答说有,一个人径自越过他,稳稳落座。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 接收到那男孩疑问的信号,傅雪头迟疑地一点,那人笑笑也就不再纠缠了。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傅雪总感觉刚才贺冼凉的语气骚骚的...... 这段小插曲以后,两人又闲杠一路。 “你怎么喝个水都能呛到?” “关你什么事?” “......” “别老暗自弹幕无语省略号!” 也不知道是叽叽喳喳太久的原因,还是周末的早起让人心有不甘。 傅雪随着大巴在崎岖路上的颠簸,头一颠一颠地睡了过去。 她睡姿很好,头稍稍斜着,发丝有些微的凌乱。 晨光熹微,透过窗璃柔软地铺在她身上。 这个距离,近得他能看见她脸上细碎的绒毛。颈修长如玉,额头饱满,鼻梁挺翘,唇色绯红。 他仿佛又闻到上次那个奶甜的味道,拉糖丝一样缕缕渗透开来。 下车以后,傅雪脖子发酸,她只好轻轻地揉。 望山确实人杰地灵,涧涧山泉,翠树绿秀。 傅雪像哈巴狗一样使劲地嗅着大自然清新的空气,觉得这明摆着就是拿着公费出来潇洒嘛! 心思活络开来,她也跟其他社长交了好。 让她惊讶的是,那位溜溜球男生,居然是篮球社的,姓甄名邢。 好吧,真行。 只不过她在这边如鱼得水,贺冼凉却是众星捧月的那个。 淡淡的疏离感没有让他人望而却步,反让他踱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他凉凉地瞥过来,傅雪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被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