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与韩林两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皇上才没有理由迁怒于人,这点你可明白?”
沈少奕颓然点头,如果到了此刻,他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严重性,他也不配是韩熙载和林仁肇的弟子了。
“具体的事情,某会让三哥去处理的。记住了,出城之后一直向南走,因为皇上一定会认为你北渡长江了。待去得远了之后,想办法离开唐国,不管是宋国,还是辽国,总之不能待在江南。还有,你我三人之间的师徒恩情,自此断绝,你好自为之!”
看着沈少奕无力的被林伯拉走,韩熙载叹了口气,说道:“终归还是我们害了奕儿,若是韩某不这般心急,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奕儿生性平淡,我们当初就不应该有让他涉及官场的想法。”
“叔言兄,你就别自责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能希望奕儿吉人自有天相了,如此也不枉了我们师徒多年的情分。”
“贤弟真的认为奕儿会老老实实的离开吗?”
“不会!所以某才嘱咐三哥偷偷让人跟着他,三哥会处理好的!”
“奕儿是个重感情的人,林三又不能亲自跟着他,以免落人口实,恐怕还真不好办!”
“叔言兄别忘了,奕儿身边跟着窅娘姑娘,正因为奕儿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他一定不会丢下窅娘姑娘不管的。人一旦有了牵挂,做起事情来,便会思前顾后,碍手碍脚了,窅娘姑娘会帮上我们这个忙的。”
“说的也是!先不谈这个了,你我还是想想,明日该如何面对皇上的怒火吧!”
“皇上总不至于为此要了你我的性命吧?”
“那倒还不至于,最少皇上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让皇后娘娘和周小姐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往后,你我的日子也就更难了!算了算了,这都是你我自找的麻烦,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倒不如洒脱一些,到韩某的草堂去寻欢作乐如何?”
“叔言兄此言,正合我意!”
两人相视大笑,笑声渐去渐远。
······
从黄昏时开始,已经足足有十几辆马车离开林家了,从林家的后院里赶出的马车,帘布轻垂,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人,这些驾着马车的车夫,都是林伯从街上雇来的,只要有钱,去哪里都是无所谓的。
夜色降临,一条乌蓬小船从林家不远的一户人家的后门缓缓荡开,驾船的是一个老叟,难得林将军愿意给重酬,只是将这对男女送出城去,他自然是很开心的。
船篷里,静静坐着沈少奕和窅娘,两人连一句话都是没有,只是随着小船在水上轻微的晃动着。小船一直向南,终于出了水门,沿着水道,到了芦苇荡中的一处地方停下,那里却是一个小小的渔家码头,停着不少的渔船。
一辆马车就停在码头边上,却是不见赶车的车夫。沈少奕将窅娘扶上了马车,解开绑在树上的缰绳,轻轻的一声驾,那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