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奕和周薇薇被这冷哼声惊醒,转头望去,却是临舟上三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人,约莫二十左右,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周薇薇本是女扮男装,沈少奕自然不想惹事,当即转过头来,不再去理睬那书生。周薇薇自然知道沈少奕的心情,小手在沈少奕手上轻轻一握,以示安慰。
两人如此,不代表别人也会如此,那三个书生本就见两人亲亲我我,颇为的不顺眼,此刻见二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顿时觉得是被人轻视了,另一人当即开口说道:“何兄方才这声冷哼,可是见不惯明明好好的两个少年郎,不好好做人,却有龙阳之好,行那断袖分桃之举?”
“正是!正是!高兄所言极是,我辈读圣贤之书,行圣贤之事,又岂可学那魏王,落得千古一笑柄。”
“两位兄台高见!也不知是何处之人,尽会这些龌龊之事,混入我等身边,实在是污人耳目啊!”
三人这一唱一和的,沈少奕和周薇薇又怎会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周薇薇虽然内心有些愤懑,但还是不想惹事,沈少奕却是不一样,别人说自己行,如此污蔑周薇薇却是不行。他顿时火大,转头对着那三人说道:“三位自诩读圣贤书,行圣贤事,难道先生没有教你们莫言人非吗?”
“哟!”那三人听到沈少奕如此发问,姓高的却是率先开口:“原来两位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真是失敬啊!失敬!只是你既然做得,难道就不容我等说得?”
沈少奕原本正要出言反驳,却是被周薇薇轻轻拉了一下,他也知道周薇薇不能暴露身份,当即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却也不再去和那人争辩了。
那三人见沈少奕不敢争辩,更是以为沈少奕心中有愧,看向沈少奕和周薇薇的眼神更加的轻蔑了,那姓何的却是开口说道:“两位兄台,赶紧写诗啊!莫要与这般不知廉耻之人多话了,免得污了我等之口。”
沈少奕心中难免愤愤,但碍于周薇薇在旁,一时却也不好发火,转念一想,这三人如此自大,虽然不能当面回敬,想个法子折一折他们的威风也是好的。他原本并无意赋诗,此刻却是低头与周薇薇轻声说了起来,周薇薇更是连连点头。
沈少奕见周薇薇同意,当即取来一边的纸笔,快速的在纸上写了起来,又给周薇薇看了,周薇薇连连点头,就静等红袖班的舞女前来收回了。
不久那四个舞女再次走出,将纸笔全部收了回去,自去那珠帘之后,想是让人品鉴去了。那珠帘之后,隐约只看见有几个人坐着,却是看不清楚到底是谁,想来应该是什么名家,才有资格坐在那里了。
等得片刻,便见那玉娘走了出来,开始当众念读那经过评定的诗词,内里却也有不少佳作,闻者纷纷叫好,自是都会与自己所写的暗自对比一番。被唱到名讳之人,自然兴高采烈,同舟之人,更是与有荣焉。
偏生方才出言讥讽的那三人中,姓高的那人写的词也在其列,三人不禁兴高采烈,自是不断拿那轻蔑的眼神去看沈少奕二人。却原来三人都见沈少奕也是写了一首,至今未见玉娘念出,看来自然是比不上自己的了。
很快那玉娘便已将手中诗词念完,却还没有沈少奕所写的,那三人更是得意,不断的说一些讥讽的话。玉娘却已是转身走入珠帘之后,不久却是拿着两张纸出来,众人都是知道,这极有可能便是今日最佳的两篇诗词了,无不屏息凝神,静等玉娘念出。
“得幸今日有大家光临,玉娘不胜荣幸。玉娘手上,便是由大家评定的今日最佳之作了,敬请诸位官人听来。这第一首,却是舫上高人所作,乃是词牌《浣溪沙-玉琢》。”
众人听说此乃高人所作,自然都是鸦雀无声,只听得玉娘缓缓念出:
波映佳人似玉肌,
夜挑红烛舞并蹄。
寸足无声红鸾帐,
细品其中弃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