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我尔尔一笑,淡然说到:“一首曲的好坏,不仅见于技艺上,更见于弹奏者能否抓住听客的心境变化;若能抓住后者精髓,即便是技艺上有生涩,也是瑕不掩瑜。你只需谨记一点,届时晚宴上你的听客,只有座上大历皇一人而已;若能把控住他,你就成功了一大半。”
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我讲太多,林思安悟性不够也是枉费;简单三言两语,我便领着唤雪出了翠玉阁,留林思安独自一人在那苦参。
夕阳西下,夜将来。
“娘娘,你这身打扮是?”
林思安更衣出来,见我一身宫女打扮,精致的妆容间露出丝丝疑惑。
“今晚你是主角,我自然不能抢了风头。”我笑笑,走上前:“记住,从这一刻起直到晚宴结束,你是主,我是仆。”
说着,我便把准备好的面纱为林思安戴上,再次叮嘱到:“其间无论何时,这面纱都不能摘下来,否则,你和我间约定作废。”
林思安点点头间,突然瞧见我左脸颊间露出的疤,惊问到:“娘娘,你的脸!”
我镇定如常:“假的,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随即,我也戴上面纱,将这“丑颜”遮住,并抱起桌上闲置已久的九弦琴。
“时辰将近,姑娘我们动身吧。”
笑染眼角,我估计此时容玉意那边,正缺我等解燃眉之急。
华月殿外。
我和林思安人还候在殿外,里面就传来阵阵女子训斥声;听动静,火气着实不小。
“这位嬷嬷,谁撒这么大的火?”
我假意不知间,和这传话嬷嬷套了句近乎。
“嘘,小声点。”这嬷嬷紧张地张望了下殿内动静,低声说到:“还能有谁,自然是大历来的那位端惠公主。”
我问:“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为殿上献舞一事愁。听说他们从大历带来的宫廷乐师,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晚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直上吐下泻不止;眼下献舞在即,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替代,端惠公主着急间故才发这么大的火。”
这嬷嬷嘴倒是爽快,道尽了华月殿中的状况间,这才想起盘问我们的来历:“你们是哪宫的?上这作甚。”
“刘公公让我们来的。”我极力扮演好个伶俐丫头,引荐到:“这是我家姑娘,会阳城有名的琴师。”
大概是刘德禄的名号镇得住人心,且本在燃眉之急间,这嬷嬷一听顿时乐坏了:“刘公公真是活菩萨!二位姑娘快里面请,请!”
走过一段大理石殿道,绕过屏风,便见前殿内碎瓷烂盆一地,几个宫人候在一红衣女子身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乱喘一口。
“公主,公主莫恼。有补救法子了!”
这嬷嬷似乎预见有立功的兆头,拉开嗓子,就朝闷气座在椅子上女子奔去。
她忙引荐到我们:“您瞧,刘公公听说公主这儿有为难处,立马派人到城中请来琴师;这不,人已经到了,误不了公主献舞的事。”
“才怪!”
一巴掌拍在椅子边的案几上,端惠公主倏地站了起来,雷霆不减。
“大历的曲子,北燕的琴师,能弹么?!”
顿时尴尬再度蔓延开,前殿内又陷入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