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下受伤不轻,人应该还在前面水潭附近。”我瞧了瞧慕容曜身后大批搜索人马,头皮直发麻:“赶紧让你的羽林卫撤出山谷,不让我刚才的‘苦肉戏’就白演了!”
他惊:“苦肉戏?”
面对慕容曜满脸的不解,我没心思和他细说,直接明了的下了决定:“这事皇上听我的,把御医留下,再挑两个机灵口风严的羽林卫留下照应便是。玄冥,你过来!”
安排中,正好瞧见我的暗卫,我指着玄冥便再次向慕容曜请旨:“善后事宜就交给我的人料理,总之一点,保霍子陵平安脱险便可,余下的不用多提什么。”
“恩图后报,静观其变?”
慕容曜这八个字,字字精髓,我点点头,不放心地朝候命的玄冥再次交代上。
“等霍子陵转移到安全地方,再回宫中向我复命。”说着,我从怀中掏出那块慕容曜给的通行金牌交到玄冥手中,再次嘱咐到:“告诉霍子陵林茂他们,上京不宜久留,速速离去。”
不管眼下这出是宋衍的私心,还是外祖父的属意,这北燕京畿之地对霍子陵无疑是龙潭虎穴,久留无益。
羽林卫护驾回宫途中,慕容曜在龙撵中像个聒噪的孩子,不停追问我和霍子陵遇险的经过;虽然知道他是真心关心我,但这前前后后的经过间,例如宋衍的出现,我还是做了保留。
但,即使话有保留,慕容曜结合种种迹象还是猜出了些端倪。
他道:“看来,宋远高还是把手插入其中,很是搅和了一番。”
否定不了的事情,我不想辩驳,整理了下思绪,我反过来问上慕容曜:“既然皇上已经笃定一路人马是我外祖父的人,那另一路呢?当时那情形,谁都看得出是冲我来的。”
提到这事,慕容曜眉头也紧了些:“这另一路人身份藏得极深,似乎出自江湖,我也是一时估不出来头。”话稍稍停顿了片刻,他又补充到:“不过有一点能肯定的,这帮人和前些日子在芳华苑中行刺你的死士,是一路人。”
死士?
蓦地,我心一颤。
在明处的敌人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像这些躲在暗处时不时放冷箭的敌人,而且似乎对方对我当下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会不会是凤仪殿那位?”忽然,我直白冒出了一个直觉。
“绝不可能是静慧。”
可慕容曜一口否定间,看看我的反应,以为我误会他在护短,急忙解释:
“静慧的性子我多少了解,且他背后的澹台氏乃文臣家族,没有培植死士的能力;况且我此前查探过这些死士,皆是江湖草莽出身,默默无籍。”
我满脑乱绪,摸不着北:“不是凤仪殿那位,也不是荣妃,皇上,看来你这后宫中藏着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连你的法眼都可以蒙蔽过。”
这话出于本心,但传进慕容曜耳里多多少少有讽刺意味:“你怪我也是应该的,这样的人物潜藏在我的北燕皇宫之中,也是我始料未及。”
扣住我的手,慕容曜护在怀间:“你放心,对方虽设下了个迷瘴让我们琢磨不透,但并不是天衣无缝;既然人来自江湖,我这手就从这江湖下手,探一探谁不知深浅。”
“皇上话可别说的这么满,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这真龙天子虽制霸天下,但未必见得能搅动这潭水。”我随即笑起,带了几分调侃味:“一不小心碰壁,很可能落个‘龙困浅滩鱼虾戏’窘境。”
他面色微沉,严谨如神:“黄白之物,名誉权利,都是这群江湖鱼虾所喜的绝佳诱饵,而我手上有得天独厚的资源;或许有人不为所动,但不见得人人不动心,终归有人主动会上钩的。”
点点我的鼻尖,慕容曜把揽在怀边。
“谁敢动你,我要他后悔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