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皇上,坐到哀家身边来,眼睛不利索,得近些瞧得仔细。”
“是。”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和乐融融,我感觉这慈柔间,有种大威慑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太皇太后道:“比前阵子消瘦了许多。皇上,国事虽重,但也要顾及好自个的龙体。”
“孙儿知道。倒是祖母您,本有腰疾,行动不便间还顶着大暑天来看望孙儿,真是孙儿的不孝。”
说着,慕容曜语气一沉,声音变了方向。
“荣妃,你也太不懂事了。”
“皇上--”
不知荣妃是个什么窘迫样,只听到“咚”一声清脆,宋小钰凄凄婉婉地请罪到。
“臣妾知罪。”
太皇太后慈音在后:“算了,这事儿也怪不得她。荣妃小产未大好,拖着病身还来延寿宫跟我请安,足见孝心诚;见她抑郁难解,哀家随口问了两声,听说在皇上这儿吃了好几回闭门羹,老婆子我就起了管闲事的心。”
慕容曜冷冷回应到:“说到底,还是朕昔日她从容着她,不想扰了祖母您的清净。”
“祖母年纪大了,大概是许多事也看开了,自然见不得小辈儿孙半点委屈;哀家也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些后宫女人的心思,谁不巴望着你这当夫君多些宽容垂怜?皇上,家和万事兴,君王的大度不能丢。”
挺和气的一阵笑声响过,又听见太皇太后惊讶地问到。
“咦,皇上,这跪在殿中央的女子,哀家怎么看着这般眼熟?”也不知太皇太后是什么表情,带着不解口吻问到:“哀家记性越发不济,你是哪个宫的,怎么会跪在这地方?可犯了事?抬起身回话。”
这个“你”,我想除了瑞嫔外,找不到第二个人对得上号。
我微微昂起些头,就见瑞嫔直起身来,浑身颤颤兢兢的。
“瑞嫔江氏,给太皇太后请安,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福寿连绵。”
话虽听着礼数,可这略带哭腔的声调,让人感觉委屈得不得了。
太皇太后怜笑:“哟,瞧这小脸哭花的,怪可怜的。皇上,她犯了什么过错,值得你发得这么大的火?”
慕容曜冷应到:“祖母怕是问错孙儿了。这事怕是荣妃最清楚前因后果,不妨让她细说一二。”
这个扭转乾坤的关键点上,我稍稍抬起头朝宋小钰方向张望去,恰好,她回望瑞嫔间,也发现了我的存在。
脸色倒是不见多少改变,可那眼神,无疑是慌了;而我心中,已经卯出了个大概宋小钰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宋小钰谨慎回到话:“回皇上,太皇太后,臣妾并不知何缘故。臣妾斗胆一问皇上,瑞嫔妹妹为何在昭德殿罚跪?”
慕容曜疑调微扬:“你真不知?可瑞嫔说,是你唆使她来昭德殿告发淳美人的,结果不想闹了个大乌龙,反把她自己给套进去了。”
“告发淳美人?!告发什么。”那声音,像只斗鸡般高涨起来,直朝前殿中央奔来:“瑞嫔,本宫何时授意于你?”
很明显宋小钰是在过河拆桥,我想,好戏马上就要开锣了。
“明明!”瑞嫔颤声说到,气息时急时缓。
荣妃截阻道:“明明什么?明明本宫不知情,谁知道你吃了哪门子闲醋,竟跑皇上这来乱嚼舌根。”
“宋小钰,你!!”
瑞嫔拔尖的音调,骤高几度。一个名字,一字一字喊得咬牙切齿。
爆发点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