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着呢。”
似乎预料到我要问苏逸舟的事情,芳姑抿笑间,不徐不疾地作答到。
“我将苏公子安置在城北一座别院中,一日三餐,都有人尽心照料着;你不在的这两个月,这书呆子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在别院书房中苦读。”
我点点头间,不禁想起,三个月前收留苏逸舟时的情形。
当时苏逸舟在一个街头杂耍戏班中做工,班主够心黑的,让他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寒门学子跪在街口,被人鞭笞凌辱。
一次一文钱。
每每有人上前抽打取乐间,他便将书卷收入怀中,默默忍受着他人抽打取乐;等完事了,苏逸舟又掏出那卷书,旁若无人地继续翻看。
而最触动我的,是当时苏逸舟手中那卷紧握不放的书。
《治国策》。
此书乃我父亲早年时,集百家之想,编撰的一本治国纲论。
虽我父亲在大历蒙冤,生前心血被认为是祸国策乱之禁论,被大历尽数焚毁,但这是北燕国境,推崇我父亲治国理念的名流士子大有人在,因此他不少书稿在北燕得到了很好的保存。
鉴于此,于是我便以五十两白银,从班主手中买下了苏逸舟。
芳姑续上茶:“三姑娘莫怪老身多舌。老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如今你收留这个书呆子,又供他吃供他穿的,难不成你还盼着他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当上状元郎?”
我顿时笑了:“芳姑你这歪打正着的巧,我还真是盼着他能当上状元郎。”
“哈,你还真让他参加今年北燕的秋试?”
“错。”
我当即打断芳姑,笑意渐冷。
“不是北燕,而是大历。我要让苏逸舟入大历朝堂,为我争得一席上位。”
芳姑顿时脸一僵,明白我心思间,面带忧色地问到。
“你确定苏逸舟有这等能耐?”
我从容对答:“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能抗住众人当街凌辱,而不坠心中青云之志的人,我想他心中,比任何都渴望摆脱贫贱出身的机遇。”
芳姑倒是个通透人,一下子便明白我话中的意思,附和到。
“三姑娘说得极是,饱尝过贫贱滋味的人,发起狠来,其毅力决心非比常人。眼下离大历秋试没多少时日,三姑娘准备何时送苏逸舟动身?”
“越快越好。”
我想了想,交代到芳姑。
“此事外祖父已知晓,等苏逸舟到了大历王都,自有人安排后续事宜;而这两日,还劳烦芳姑费心为苏逸舟挑选一名伶俐的书童,好照料他赶考路上的起居生活。”
“行,这事也包在老身身上。”
芳姑淡然一笑,继续说到。
“三姑娘好不容易混出宫,现在又有此等决意,想来苏公子那边,你是准备亲自为他践行,顺道交代一二?”
我欣然一笑:“芳姑甚懂淳元心思。”
“行,老身马上去安排马车,送三姑娘去苏公子住处。”
一拍即合间,有芳姑这等精明能干之辈操持,我也省了不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