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动心的东西轻易放进心中,尤其是男人的甜言蜜语。
这句话,是我在映月馆学习歌舞技艺,阿谀承欢之术时,芳姑教授我的。
慕容曜此时此刻,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不想去探究,遂硬起心肠。
“皇上打算今夜留宿芳华苑?可贱妾身体抱恙,这恩宠怕是消受不起。”
“今夜来芳华苑,除了我一两个心腹知晓外,没人会知道此事,更不会记入内侍府行卷中。”
从我颈窝处支起头,慕容曜将我转过身。
“我不会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情。淳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依旧那个可让你倾述心事,为你遮风挡雨的曜哥哥。”
“那贱妾就谢过皇上体恤。”
他想旧事重提,我偏要敷衍了事,正欲在金榻上叩谢恩典,不想他大手一拐,他在外,我在内,齐齐倒在榻上。
“别动。”
有力胳膊一挡,慕容曜将我困在身边。
“就说说话,和你。”
听着他略粗重呼吸,我顿时全身一僵,不敢乱动半分。
“你知道吗,我在大历做质子时,第一次在北麓书院遇见找茬的你,我一眼就瞧出你是个女娇娥。起初那段时间,我不愿搭理你,并不是讨厌你,而是害怕,我怕喜欢上你。”
“毕竟我是北燕的太子,而你是大历的名门闺秀,太子储妃;你我立场不同,且我当时受制于人,不敢有过多非分之想。可谁知道,调皮捣蛋的你,还是把我一颗心给搅乱了。”
阁中光线虽暗,但从慕容曜的话里,我能感受到他在笑,且很眷恋地在回忆我和他的往昔。
“淳元,我最喜欢看你笑,每当看见你笑,不管心中有何等忧心事,都会烟消云散,心情大好。我一个闷葫芦学会了如何去笑,去感受真心,可为何现在的你,再也不肯再展露笑颜?”
我冷冷回应到:“无忧总在孩提时,人终究会长大。太爱笑的人,轻浮不说且容易受伤,所以贱妾不喜欢笑。”
“有多爱,就有多恨,可见在你内心深处,终是忘不了他。”
慕容曜口中的“他”,听着很是刺耳!
我一个强翻身,反凌驾在慕容曜的身上,神色怭怭地直视着他。
“慕容曜,原来心中有阴影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要个心安,好,我给你。”
话毕,我一鼓作气低下头,去堵住慕容曜满腔猜疑的嘴。
天下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住女人的投怀送抱,更何况,是一个对我李淳元旧情难忘的男人。
在映月馆,我见惯了恩客与欢场女子间的虚情假意,甚至认为到了驾轻就熟的地步;可如今到我亲自上场,和慕容曜这一触,暖而不融,融却不亲密,感觉就像是那块生肉摩擦在一起,生硬得很。
可正以为失败时,忽然一只大手牢牢缚住我的后脑,大力一翻,反将我压制住。
他狠盯着我,呼吸凝重,起伏的心膛中像是在积聚着什么,跃跃欲试。
猛一低头,像是吞下一杯香醇的佳酿,他顺势夺走了我的生息;那窒息感,让我本能张开檀口,却让对人有长驱直入的机会。
反被慕容曜搅得七荤八素间,他的手探在我肩头,顺势下拽我的外袍,我顿时一个寒噤窜遍全身。
乱了!
蓦地,我双手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慕容曜推开了些距离。
“今,今夜不行!”
如当头棒喝,悬崖勒马,慕容曜僵在上方半响。
转而,他暗色下的俊颜,显出了方温柔如水。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