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请安的时候来得巧,在谢曼吟屋内撞见了凌佩瑜,但看凌佩瑜的神情似是没发觉宛盈带了和她类似的簪子,自己也没说什么就与她同行一起离开了主院。
两人在花园中散步,时芙状似无意道:“嫂嫂昨日送我的簪子,我甚是喜欢,夫君也夸赞从未见过如此手艺的饰品,芙儿想着送一支给自己娘亲,不知可否多匀几支给我。”
凌佩瑜面露难色,这东西自己做了许多,但是都封在库中的箱子里,一时半会拿不出来,自己手上的又都是平日戴惯的,送给时夫人做礼物太过随意。
于是便和时芙解释道:“放嫁妆的箱子里倒还留着几支,现下也不好拿出来,不若多等些时日,我最近闲来无事给令堂做支新的。”
“这样是不是太过麻烦了,嫂嫂若是不便就当我没提过。”时芙对凌佩瑜如此上心略带着些歉意。
凌佩瑜盛情难却,时芙只好答应收下。
回到崇明院,时芙问起碧春打探的如何,碧春详细的同时芙说起那婆子和自己说的话。
“那嬷嬷说是夫人赏给宛盈的,之前从没见夫人拿出来过,就猜测是夫人的陪嫁。”
碧春见时芙在思索,犹豫片刻还是把老婆子同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时芙。
“什么?你是说凌佩瑜身边的丫鬟也去问过宛盈簪子的来处?”
碧春回答确实如此。
这就值得时芙深思了,既然凌佩瑜的丫鬟询问过簪子的来历,就说明她主子也知道宛盈带着的簪子就是自己亲手做的,即便如此还能忍住不动声色,这凌佩瑜或许不是时芙想的那么简单。
仔细回想一下,凌佩瑜说那盒子里是她常戴的发钗,可几次见面下来,时芙并没有在她头上发现类似的饰品,这是怎么回事呢?
知道宛盈带着类似的发簪还要送一支类似的给自己,若不是红蕖心细,自己就会戴上和宛盈相同的簪子,凌佩瑜打着什么注意?
时芙皱着眉思索着,看来这晏府还真是不简单,若不是碰巧遇见同一个嬷嬷,怕时芙都不知道自己在被凌佩瑜带着走,还会被她表面的和善哄骗过去了。
时芙把簪子交给晏尚,让他寻个熟面孔拿着这簪子去城中各大小商铺转一圈,询问一下历年来有没有见过类似的样式,权当做一个保底。
晏尚走后时芙和两个丫头分析起来,若证实京中没有贩卖过类似饰品,就可以证明凌佩瑜手中的发簪的确是独一份,不但宛盈买不到,谢曼吟也不可能有。
那这簪子的来源就只可能是大少夫人存放在府中的陪嫁。
把簪子当做脏物,再加上谢曼吟的贴身婢女同看管库房的蒋福来往密切,足可以算作证据和证词向晏老爷告谢曼吟联合蒋福私吞陪嫁一事。
只不过若要用这根簪子作为失物当证据,这事不能别人来干,凌佩瑜出面举证最为合理。
可如今凌佩瑜故意给时芙泄露这条线索是什么用心,她还不得而知,在弄清楚之前,即便有足够的证据和理由,她也不会轻举妄动。
晏尚差不多晌午才回来报信,说已经派人走访了各大商铺,确定没有买过类似货物,因为这簪子造型独特,若是有类似款式,他们不会没有印象。
看样子凌佩瑜在这方面没有骗她,那簪子确实是京中买不到的货色。
既然东西和线索都没有问题,那她给自己透露这个是想做什么呢,之前还是她劝自己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尽量避免和谢曼吟直接冲突,嫁妆被吞也不要影响全家的和乐。
现如今却把挑起事端的刀递到了自己手中,时芙弄不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想到,索性不如直接去问问她。
不论与凌佩瑜是敌是友,都逃不开这一遭,只有确定她的立场,往后自己的行动才好做分辨。
用过午膳后,时芙带着凌佩瑜送给自己的那根簪子去了永和院。
而此时,凌佩瑜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首饰盒一动不动的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