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和两人既然已经谈拢,就准备离开。打开房门,戊己还尽心尽力的守在门口,见时芙出来,随即站在她身后,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晏和。
晏和没有说什么,而是伸手示意时芙先行,说道:“那我就静候时小姐的佳音了。”
时芙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朝晏和颔首,随后带着戊己离开了。
掌柜的见客人已经离开,便上前询问晏和:“少爷,这是......”
虽然同他原本计划的不同,但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晏和的心情变得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他本以为再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余生的人,甚至也已经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时芙却说服了他,即便他想全身而退孑然一身,身边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既然如此,不如将命运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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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背着老爷夫人私下见晏公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呀?”碧春被留在马车上,见时芙终于回来,在马车的摇晃中询问道。
时芙本也没打算瞒碧春,她从小就伺候自己,有些事瞒得过母亲也瞒不过她,还不如敞开和她说清楚。
“说我们之间的婚事。”
碧春有些吃惊,如此大事,又是私下出来,想必老爷夫人毫不知情。前两天小姐还在发愁,怎么如今就和晏公子商量起两人的婚事了呢?看时芙高兴的样子好像进行得还很顺利。
时芙又添了一把火:“如果不出意外,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成亲了。”
“那,郁公子的事......”碧春有些犹豫的问道。
“我同母亲说的不是假话,我是真的打算放弃郁尧了。”时芙知道碧春想问什么,就直截了当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您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您喜欢了郁公子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时芙望着车外倒退的人群心想,即便放不下又如何,如今郁尧和自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若是再执迷不悟,不思悔改,只怕也是徒劳无功,她也是时候该往前走了。
碧春又问道:“小姐,您贸然来找晏公子,就没想过他回拒绝您吗?”毕竟他和施小姐的传言可是传遍了整个京中了呢。
其实也是时芙自己的猜测,像晏府这样的人家最在乎自己的声誉,连小门小户都知晓的事情,没道理晏家不知道,即便如此,却还是求娶到时府上来,甘愿咽下这寻常人都不愿的哑巴亏,想来是有别的缘由。
晏和在晏府之中过得并不十分如意,有人想借由这桩婚事打压他,不管成与不成都无关紧要。
所以晏和需要一桩婚事来替他摆脱来自晏府的麻烦。
至于她为什么选择晏和呢?
盖因在他面前不用假装自己是个爱夫君的妻子,免除自己在日复一日的欺瞒和哄骗中迷失自己真正的心声。
抛去感情不谈,有一个可以理解自己的人相伴终生,一起携手走过漫漫长路也足以慰藉心中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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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和刚刚回府就迎面撞见了正要出门的晏司礼。
算起来今日正巧是他休沐,看起来是要出门会友,没成想刚走到门口就遇见了晏和。
晏和对晏司礼没什么怨气,虽说他与自己不对付,但还总秉持着兄友弟恭的想法,平时没事也不会来找自己麻烦,和他的生母晏夫人可谓是两个极端。
除了平时喜欢对自己评头论足,没事训诫两句,也没什么旁的问题了。
看着晏和一身素衣,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戴了个素冠,晏司礼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对晏和说:“穿着这一身就出门晃荡,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晏府在衣食起居上苛待你。”
晏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着这一身就回来了,这衣服是今日路过成衣店特意换的,要和时芙见面不想大张旗鼓引人注目,还特地走了酒馆的后门,没成想后来忘了这回事,穿着这一身衣服就直接回府了,所幸他和时芙是分开走的,没什么人看见。
“兄长教训的是,晏和下次定会小心行事,不在外败坏晏府的名声。”面对晏司礼的质问,晏和也没找别的借口替自己辩解,只是顺着晏司礼的话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