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二人各自不怀好意地着手拿起了自己的武器,矮个儿的人左手执一把长弓,右手自背后的箭袋里取了一只竹身铁尖儿的羽箭来,正是方才射死那白虎的一般模样。
另一人手握着一把寒光森森的巨大朴刀,那刀往跟前一撇,刀面跟打磨得顶好的镜面似的透亮,我看见上面清晰地映出了我因为极度惊恐而有些木然的脸。
我手上不由得揪紧了许安然腰上的衣服,他暗暗地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别怕,很是淡然的样子,可我怎能不怕?
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说是这么说,可真到了危急关头,谁又不想保住自己的命呢?
大家不过都是平凡人罢了,既不是能够罔顾生死忠肝赤胆的英雄,也不是弹指间动辄叱咤风云的枭雄,哪怕是最最普通的日子,也想要好好过下去。
双方紧张地对峙着,又或许紧张的只有我们二人,不,也许只有我而已,为什么这种时候他们都能这么云淡风轻的呢?
难道真就我一个人是凡夫俗子,怕死得很么?
我心下正纳闷着,对面那矮个儿猎户手上已经开始张弓搭箭,他一双鹰眼阴鹜地望着我,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钱,你一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没准是找错人了!
心里头咆哮有如涛涛洪水,奈何我现在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眼睁睁看着他目光一沉,将箭尖对准了我的脑袋。
要死要死要死……
等等,为什么是脑袋啊喂!一般不是都瞄准心脏下手的吗?拜托你们让我死得有点尊严行不行?
对准脑袋什么的不是戏文里头不知名小喽啰的死法吗,再说了,扎脑门上一定很难看很丢脸的啊!!!
然而此人似乎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何不妥,他讽刺一笑,当下就要动手,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这时地上早已死去的白虎突然暴起,精准无比地扑向那人,一口咬穿了他的脖子,鲜血喷将出来,染红了它的一身白色皮毛。
“呃!你、你……”矮个儿猎户反应不及,只徒劳地扑腾了几下,话都没能说完整就一命呜呼了。
!!!
这……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还真就诈尸了?!
变故来得太快,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由呆住了。
白虎瞬息之间便杀死一人,它高昂着脑袋威风凛凛有如横生双翼,电光火石间已找准了弱点,即刻跃将过去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又狠狠一爪拍在了另一个猎户的心口上。
矮个儿那人此时已然没了气息,那高个儿猎户吃这一拍,吐了一大口血出来,见大势已去,登时就红了眼睛,恨恨地挥着朴刀就要上来拼命。
狠戾的一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斩来,白虎通人性一般就地一翻身,灵巧地躲了开去,转而又亮出一对尖利的獠牙朝那人猛过扑去。
那人匆忙架起朴刀,以刀刃对之才险险挡下这一击,口中呸了一声骂道:“去你奶奶个腿儿的,什么鬼玩意,刚刚吃了我兄弟那一箭还没死透吗,急什么,爷爷这就来送你一程!”
他说话间已是戾气冲天,暴怒地挥动手中的朴刀一阵乱斩,看似胡乱斩出的刀法,却是刀刀直指那白虎的喉、腹、眼数处弱点,端的是刁钻无比,极尽凶残。
刀光剑影中,刀刀交织,如绳似网,已分不清哪一刀是刚挥出去的,哪一刀又是即将斩过来的。
那白虎先前就被划伤了腹部,见其再次袭来仍避无可避,竟怒吼一声,迎着银光闪闪的数道刀花儿就扑了上去。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