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我嘴里喝着红豆汤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道。
许安然气急,当下对着桌子一阵猛捶,暗红色的汤汁溅得满桌都是,他依然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声泪俱下。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居然在这种地方卖关子,跟那些写文写了一半突然太监的人还有什么区别!”他的控诉简直可歌可泣,哀恸至深,直令见者悲愤,闻者心酸。
我默然。
有这么严重么?
所以关太监什么事了……
而在他责难完之后,苏少侠也眼巴巴地吊着我急需用来拿勺子挖碗底红豆的右胳膊,弱弱地附和着:“讲下去嘛,讲下去嘛!”
男孩子家家的,别这么奶声奶气的成不成啊!
“行了行了,服了你们。”
这两个家伙之前关系不怎么样,现在居然因为这种事站在同一战线了,还真教人不知该哭还是笑啊。
“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说到你想杀我结果发现没带刀。”许安然不假思索地答道,好像意外地积极。
“哦,对,没带刀——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啊!正当防卫懂不懂!”我无力地咆哮,也懒于解释,索性将错就错,“唉,算了,杀就杀吧……”
话音未落,见许安然神经质地捂脸惊呼:“你果然想杀我啊!”
“谁他娘的要杀……呵呵,我现在倒是想杀你了。”我话锋一转,嘴角挂着残酷的微笑,“你是真的有毛病啊许安然!!!”吼完就举起手中的调羹作为凶器直接往他脑袋上轮过去:“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为什么用调羹却不用筷子?嗯?竹筷难道有陶瓷制成的调羹杀伤力大么?
跟这家伙相处的时日不算太长,脏话倒学了不少,也是无奈,毕竟除了新鲜劲儿已过的“硬笔书法”和随时随地脱口而出的“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脏话以及几个从没听过的稀奇古怪的词儿,他好像也没啥可以教我的了。
亏他还好意思自称什么“天朝某电竞战神的校友的好朋友的领居她男闺蜜”,仗着那些我听不懂的事情动不动吹嘘自己文武双全、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顺带兼职帮小学妹算命赚点奶茶钱。
怨我直言,我真心觉得以上全是扯淡,不仅如此,连扯淡都扯得挺不怎么样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装逼失败。
战争开始了。以一把调羹作为唯一武器的前提下,两人在偌大的屋子你追我赶,不亦乐乎——不,大概该说是我单方面对他穷追猛赶,追到以后就是不讲道理的一顿暴揍。
不亦乐乎却是有的,但仅限于托着腮帮子在一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碰到精彩处高兴起来还会咧开嘴露出一颗违和感满满的门牙的苏少侠而已。
好一阵子“乒乒乓乓”“稀里哗啦”的响声过后,“哇呀呀呀”“嘤嘤嘤嘤”的声音交叉混杂着,听得人好不心烦,偶尔又觉酣畅淋漓。
这场闹剧最终以许安然脸部的全面挂彩收尾。
他嗦着鼻涕,用从最里边抽屉里翻出的药膏在万紫千红的脸上胡乱涂抹了两下,又拿“绷带”随意裹了裹,没错,是那种真正的随意,半卷白布条儿下去直裹得整张脸七扭八歪,不堪入目,结果裹完以后反而比裹之前更惊悚了。
由于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视觉折磨,我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绷带一一貌似他们那儿都是这么叫的,我夺过剩下的半卷绷带给他细细绕上。
绕得差不多了,着手打结的时候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心里想到,也便就问出口了:“那天你端着加了妖怪提鲜的鸡汤送到我们房里的时候,从你那看情人一样狂热的眼神和过激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头一次见到苏少侠的伤势吧?”
他顿了一下,接着面带疑惑地点点头:“是啊。”
“那个时候苏少侠也是跟你现在一样被裹得跟个猪头似的,现在一看,真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可我怎么觉着这么像你的手艺呢?”我捏着下巴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