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好像早早便在那里候着的红衣少年小口啜着不知名的茶,出众的姿色夺人眼球,出尘的气质却又叫人敬而远之。
“喝茶。”少年似乎心情不错,直接将刚倒好的茶放在我面前,眼睛也不抬地道。
澄澈的茶水中许多细细小小的茶叶上下翻飞,看起来好似是有生命一般。
我不懂茶。
但我晓得这与爹爹的碧螺春长得不是一个样,便好奇地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噗……烫烫烫烫!”
作为一个曾经也是大家闺秀的淑女,我当着客栈大堂所有客人的面就将刚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刚好喷在坐在对面的月老那半敞开的衣襟里头半露着的白生生的胸膛上。
视线随着晶莹的水珠,一路顺着诱人锁骨的位置向下滑去,最终水珠全都接二连三地落入衣袍深处,除了有些部分颜色已经变深的衣襟和白皙胸膛上尚留的一丝水迹,再寻不见它存在过的痕迹。
画面好似开始变得朦朦胧胧的,已有些看不真切,叫人恨不得扒了他的殷红的衣袍看看里面未露出的身材是何等风景。
顾不得少年明显已经僵硬的俊脸,我狠狠的吞着快要泛滥成河的口水,这场景,简直活色生香啊!
还没等我瞧个够,少年随手轻轻一挥衣袖,顷刻间,周围的食客、小二都生生停下了动作,仿若进了画中一般,一动不动。
“咦?”
“结界。”少年啜了一小口茶,淡淡道。
我有些惊奇。
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以前往往只在话本中看过,不曾想还能亲身体验到。
不是因为什么惊天动地的仙魔大战,而单单是因身上沾上了点茶水,怕坏了形象?
我觉得我们可能拿错了剧本。
然而眼前的法术是实打实的,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人们定格在某个动作,像木偶一样。
看到我东摸摸,西瞧瞧,一路对着周围抛媚眼,等到了柜台前又掐着掌柜的脸皮朝他做鬼脸,俨然是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少年难得有些得意的向我解释,这种小法术完全只是最基本的云云。
“说出来怕吓到你,我们仙家法术加起来有……”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如果长了尾巴的话。
然而……
“可以教我吗?”没等他吹嘘完了,我就兴奋难耐地抱住他的胳膊一阵猛摇。
许是少年被我摇得实在有些头晕,颇为不满地拂开了我的爪子,又一脸歉意地看向我:“不行,没有仙根的人类是学不了的。”
“这样啊……”
我瞬间泄气,垂下头来不再言语,消沉得跟地里晒蔫了的小白菜似的。
“等你死后倒是有机会修炼成鬼仙的,你若是有意,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他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
死后……呵,呵呵,这家伙说话真有意思……
我嘴角抽搐,连连摆手,毫不犹豫地谢绝了他的好意:“还、还是不、不用了……”
“嗯,我记得你之前说你是刚上任没多久吧?”,我重又从他身边绕回到桌前,两手懒懒地撑着下巴,“做月老之前是做什么的呢?”
少年嘴角一翘,露出个浅淡的笑来:“最初我也是人类。我那时与你相同,又与你不同……”说到这里,瞥了瞥我一脸懵逼的表情,目光渐远:“我与你这笨拙的丫头不同,自小就是远近闻名的神童,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直到有一日……”
什么天灾人祸啊!不就是吃个馒头一不小心给噎死了么?
啧,噎死了就噎死了嘛,还说得那么高端,要不要再召集苏州城的百姓们捐点银子给你立个“吃货永垂不朽”的牌坊?
莫非这就是你挑食的理由?
想起他说的不喜牛肉,我忍不住开始有理有据地怀疑,牛牛是否真的对他做了些过分的事情,他又成天爱穿红得扎眼的衣服。
画面太美……
然月老似乎根本未察觉我心内狂轰滥炸的吐槽,提及当年又如戳到痛处,终于老泪纵横:“我才12岁啊!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隔壁街仰慕我的小姑娘站起队来能绕广陵城一圈……”
“打住打住,这牛咱今儿就吹到这儿好吧?饶是我洛樱算术差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也不至于被你这种瞎话给哄了——别说小姑娘,就是一条大街的老头儿老太太全算进去,也不可能饶广陵一圈儿啊!”
“哼,无趣。”,少年撇撇嘴颇为不悦,“我入土三日后,一群从天上来的漂亮小姐姐把我从坟里挖了出来,丢到一个暖水池子里洗净了后,欢天喜地地拉着我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