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我眉头微皱,不住地打量着那人,待将他从头看到脚后,便知定是不会错了。
“洛姑娘,好久不见。”
撂下这么一句不深不浅的招呼,来人手中折扇一抬,风度翩翩地遮去了自个儿的大半张脸去,又对我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接着下摆一撩,款款落座。
自始至终,他隔着一道黑绸的探究目光都未有离开过我狐疑的眼睛,以及那只抓住冰糕未能来得及收回来的,尚悬在半空中的手。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我心里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废话,正常人谁会没事成天穿个一身白,手上装模作样握着一把纸扇,眼上还蒙着个黑布条儿出门啊!当真不怕被打吗?!
此人可不就是那日被那凶残无比的黑衣人一个眼神就吓得转了身身去,之后便趁势丢下我落荒而逃的言半瞎么?
你现在又跑来干嘛来了,莫不是特意来祝贺我又一次死里逃生,好好的活下来了么?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想起上次被他丢下的事,我脸色已是不怎么好看了,便没好气地问道:“臭算命的,你来做什么?”
“在下乃堂堂风水师,不是臭算命的!你也可唤我作滇离先生,前头再添上一个请字,便是再好不过了。”
语毕,这家伙极有风度地展扇一笑,看似云淡风轻,额角青筋却隔着薄薄的黑绸突突直跳。
既然他着实十分计较这称谓,我便遂了他的意随口敷衍道:“哦,行啊,你说什么就什么吧!那么请问滇离先生今日特意前来,所为何事呀?”
等等,为什么要我对你用敬称啊!!!
明显不对劲吧?你除了跟我讲了一段真假未知的荒诞故事以外,哪里做过什么值得人尊敬的事啊!
“哟,姑娘这是饿了?要不先等姑娘吃完,我再说也不迟。”他忽而合上手中的扇子,嘴角一勾,似是有意调侃。
“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饿了,信不信我……”我刚要发难,正准备一拳抡过去的时候,眼角恰好瞥见了一直被自己抓在手中的,那已经完全变了形的冰糕,瞬间满脸通红。
紧接着,即将说出口的狠话也无所适从地跟着变了味道:“信不信我一道菜也不给你留……”
声音越说越小,自个儿都快听不见了,哪还有半个狠字可言。
洛樱啊洛樱,瞧你这点出息,近来怎么眼瞅着脸皮越来越薄了,就这点小事都能给噎住,也忒差劲了!
不过说到菜我才想起来,今日我所约见的不是那老王么?啊呸,什么老王,是小王才对!
这家伙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此处,小王却不见所踪,他又是去了哪里了呢?
要说这事儿跟他没有瓜葛反正我是不信的。
“菜就先放一放吧,其实我也没那么饿,”我面色严肃地将冰糕放到碗里,顺手拿起桌边的绢子一下一下擦拭起了手指,眯虚着两眼盯着他问道:“我今日的相亲对象,应该不是你吧?”
“自然不是了,我又没有想不开!”滇离先生事不关己一般,毫不客气地呷了一口茶,“何况在下也不姓王啊。”
那你还好意思坐在这里,还喝起了茶来,喝你妹啊喝!阁下可否别那么厚颜无耻?
等等,他知道我约的是小王?
“明人不说暗话,”我将擦完手的帕子往桌上一扔,冷冷道:“你到底将那小王弄哪儿去了,为何他已迟了约定的时间这么久了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