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有关刘二与王氏通奸一事。”沐九思丝毫不避讳,开门见山道,“你是何时发现他二人有奸~情的?”
“回大人,今年过完正月,有一天我要回娘家,走到半路想起要给我嫂子带的绣花样子忘了,便转回去拿。到了家门口还没等进去,就听着里面有调笑之声。站在门外仔细听了,竟是那王氏在与我相公窃窃私语,说的尽是那污人耳根子的话。”
“你当时怎么做的?进去捉奸了?”
“我推了门,可门从里面拴上了。后来转念一想,我一个妇道人家,万一相公一恼再休了我,那我可怎么活呀!干脆眼不见为净,花样子也没拿,直接回了娘家。”朱氏抹了抹眼角的泪。
“你没进屋,怎么就能断定那屋里的是王氏?”
“王氏孟浪得很,叫声听得清清楚楚。我与她做邻居也有好几年了,怎会听不出她的声音。”
“这事你跟别人说了吗?”
“这种丑事怎好与外人说。”
“唉,说得也是。你也是个可怜人,摊上这么个相公。”沐九思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同情,“若说他纳个妾什么的,好歹你也算是正妻,小妾还得听你摆布。偏偏这人在外面偷腥,你打不得、骂不得,心里有气还得硬憋着。”
朱氏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即哭得更凶了:“小公子年纪不大,却是个知人心的。我心里可不就是这般的苦嘛。”
“看你的年纪得比那王氏小上好几岁吧?”
“嗯,王氏长我三岁,平时我还唤她声姐姐,没想到她却偷我男人。”
“啧啧,刘二也是个有眼无珠的。你不仅比王氏年轻,这模样也比她俊俏,你那相公是鬼迷了心窍了,才会放着这么好的媳妇不疼,去招惹别的妇人。”
沐九思边说着,边转到桌前,抱着肩膀靠在桌上。
“小公子说得极是,他可不就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
“你家有孩子吗?”
“有啊,哪象那个王氏,只会勾搭男人,嫁过来这些年连个蛋都没下出来。”
“几个,男孩女孩?都多大了?”
“大丫头四岁,二丫头三岁,最小的是个男娃娃,如今也有半岁了。”朱氏有几分得意,一扫刚才的悲戚之色。
清泽扫视聊得正欢的二人,心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再看居中而坐的童自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其实童自知心里也很烦,这哪里是审案,分明是两个碎嘴婆在拉家常。这沐小公子也不知是从哪沾染了这八婆的习气。偏偏还说不得他,只能装做听不见,由他去闹。
“姐姐倒是好福气,有儿有女的。人长得又漂亮,你家相公肯定爱死你了。”
“谁稀罕……”朱氏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脸色一变,改口道,“他对我可一点都不疼爱,不然也不会背着我偷人了。”
沐九思就象没听到她之前的那半句话般,又是一声长叹:“唉,我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要说刘二也是罪有应得,只可怜以后你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可不好过呀!”
“谁说不是呢,这挨千刀的,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呀!”